过后又巴巴来请朕恕罪。真当朕听什么就是什么,能被任意?拿捏么?”明德帝勃然大怒,掷出麈尾,喝道:“岂有?此?理!”
陆双楼咬紧牙关,等待皇帝怒火消下去的期间,不住揣摩这怒火有?几分是对自己,几分另有?其人。
殿中死寂,以致于前殿传过来的脚步声清晰可闻。何?萍站的位置看不到那边,但也能猜到大约是哪个小内侍有?事通禀。
他犹豫刹那,踮着脚快步出去把人拦住,问?明事由后独自回来,仍旧站在原先的位置。
明德帝幽幽开口?:“既然你彼时没杀他,那就算他命大,此?时也不必再动手。留他一命,即刻遣回稷州。切记,勿教人发觉。”
“是,属下这就去办。”陆双楼终于能直起身,望向皇帝,“这次一定不会再有?意?外。”
皇帝的目光锐利而深沉,“你办事不利,但还算忠心,朕也饶你一回,自去领三十鞭。”
“谢圣上隆恩!”陆双楼再次叩首。
明德帝叫他平身,又朝中门唤了一句“过来吧”。
何?萍迅速用衣袖内侧擦去额汗,理了理领子?,走到道台下行礼。然后捡起那柄麈尾放回,恭敬而又安静。
明德帝指着他对陆双楼说:“日后有?消息要?回禀朕,就与?他知个声儿。”
后者似乎很是惊讶,张眼看向何?萍。他认得御前的每一个人,却停顿片刻才抱拳致意?,“何?公公。”
何?萍听见他姓名却不知如何?称呼,谨慎地点头?回礼,一面仔细记住他的身形样貌。
明德帝的视线扫过来,愈发威不可测,“这件事朕知、他知、你知,你可明白?”
那岂不是总管也不知?何?萍心头?一跳,即道:“奴婢谨记。”
明德帝淡淡颔首,盘坐蒲团上,展臂抱元,做了个清净功的起手式。
陆双楼识趣告退,从后殿偏门离开。走出几步,忽听背后何?萍轻声道:“陛下,刚刚有?内侍来报,小贺大人求见……”
他如常跨出殿门,下台阶时停步,将不知何?时变得松垮的护腕重新绑好,才转身往反方向,绕过大半座抱朴殿,不经意?地往殿内瞧上几眼。
视线穿过后殿洞开的檀窗,越过卷挂的锦帘,探及中门楠柱,停留几息,才得见一袭青绿官袍,抱着几本文书,身如春柏,行如丹鹤。
一呼一吸间,便被殿宇墙廓掩去。
贺今行同?时有?所察觉,下意?识眺向大窗外。只见蓝天黄瓦,别?无痕迹。
感觉错了,还是错过了?
已至御前,他敛神,呈上奏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