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宝乐赶忙接话:“这当然是?我的心意啊……对,我也是?想和您的关系再紧密一些,这种事儿哪儿用得着别人?提醒?”
“是?吗?”贺今行停顿一刻,松开灯笼柄,“你的心意我心领了,就送到这里吧,不必再送。”
“好,好,明白?,这种事儿不会再有下一次,您慢走,啊。”苏宝乐连连点头,眼看?着他走得够远,才?吐出一口晦气,擦着汗去找自个儿停在背街的马车。
他的长随拘谨地?守在车旁,看?到他过?来,低低招呼了一声,嘴巴就往车厢那边努。
苏宝乐一顿,突觉肚腹里亏得慌,刚擦净的额头再次沁出汗水。
恰此时,车帘被从里撩起,现出一身黑衣,“小姐要见你。”
一句话,苏宝乐什么打?算都消了,麻溜上车。
长随马鞭抽得飞快,几乎眨眼就到了傅宅。
临进傅二小姐所居的院子?,苏宝乐扶着门墙抻了抻脊背,才?跟在黑衣人?身后,穿过?满庭花卉,到东廊下站定。
四方静谧,廊上似乎在熬药,苦气弥漫。
苏宝乐抬头往上面瞧了一眼,只见一座泥炉,炉上滚着一罐药。傅二小姐坐于旁侧亲自把扇看?炉,峨眉平展,嘴唇翕动……
“听说你要捐官?”声如惊雷。
苏宝乐赶忙低下头,谨慎地?承认:“是?……但小人?这也是?没?办法。捐也得捐,不捐也得捐,不然户部就要查我的商行。有柳氏在前,小人?实在不敢不从。”
傅景书?道:“从与不从,你自己做了主,我便不插手。但你既然答应了,想必拿得出捐官的钱。既然拿得出,就再替我寻些奇珍异宝来。”
苏宝乐一听,并不追究他捐官的事,心中?踏实了些,身姿愈发恭敬:“不定要现银么?”
“不要文物古董,其他金银玉器珠宝皆可。你要拿得出现银,就拿一沓银票也行。”
如此要求,“可是?要送人??”
苏宝乐问完,却没?有得到回答,忍不住再次抬眼谁知傅景书?也正睨着他!
他立马解释:“小人?多嘴了,没?有探听的意思!”
傅景书?轻轻挥了挥竹扇,移眼盯回瓦罐里的汤药。
朝晖从东厢的屋檐倾倒下来,晒得苏宝乐发晕。不知多久,听到一句“下去吧”,他赶忙逃也似的告退。
一上马车,就瘫坐榻板,只觉天要亡己。
他确实能弄到一些钱,但绝无可能在一个月内凑齐两边,所以傅景书?明摆着是?要他捐官的那份。
他若不给?,恐怕即刻就会有性命之忧。他想起自己那些兄弟的死状,当时只欣慰于自己扫清了当家做主的障碍。现今意识到那样的惨相有可能落到自己头上,不由心生恐惧,浑身发凉。
随即他又想,贺今行固然不会轻易动他,可朝廷缺钱就是?陛下缺钱,主意打?到他这里,他是?决计躲不过?去的。若不肯或是?办得不妥当,也决计不会有好下场。
不,他才?苦尽甘来没?几年,还没?有享受够
随着车架缓慢驶动,纱帘飘摆间隙漏进一两缕天光,在苏宝乐脸上照出几道煞白?的印子?。他想到一个或许能帮他的人?,终于找回力气踢了一脚车帘,恶狠狠地?说:“去天香楼!”
马车便调转方向,奔至冷清的青楼,主仆敲开门进去,许久不曾出来。
尾随至此的黑衣人?便返回傅宅,向二小姐禀报:“……属下观苏宝乐似有反意,他在那楼里有个长期包养的相好,可要将她控制住?”
傅景书?依然守在廊上,炉上的药煎了三次,才?熬出一小碗。
她一面对着药碗扇风,一面回答:“朝廷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