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复杂。
侍女们铺好纸磨好墨,她就当着房中所有?人的面,提笔写回信
景书,见字如晤。
你我分别已?久,我时常怀念起?我们在稷州共处的时光。你送我的香囊我日日佩戴,你教我制香的方法我也不?曾忘记。我近日特地制了?一盒香,托使团南下时顺道带给你。只是,路遥日久,不?知?送到?你手上?的时候,是否还?能保存如初……
……
摊开?的文书被轻放到?公案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整个政事堂中,列坐官员五道目光,却都集中于此。
崔连壁环视同侪,简单地叙述过这封文书的始末,屈指叩到?文书末页的总督官印上?。
“既然许轻名有?这魄力,敢为天下先,那就选定江南路作为试行改税的第一站。诸位可有?异议?”
王正玄从听到?许轻名的名字开?始,心头就快速地跳起?来。按捺着等左相说完,未等其他?人出头,便忍不?住先开?口?:“不?是,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事先一点都不?知?情啊?”
崔连壁扫了?他?一眼,淡淡道:“事出机要,陛下首肯,本相亲笔,难道不?够?还?要知?会你们每个人不?成?”
什么叫“你们”?
王正玄十分不?平:“那我毕竟和他?们不?……”
“既然许大人有?把握,”坐在他?下手的王玡天忽然打断他?,向堂外拱手道:“那我们就遥祝许大人,顺利在江南路做出成果。”
“就这么定了??”王正玄噎了?噎,横竖一想,自己这个右相怎么都做得这么憋屈呢?
对坐的陆潜辛带笑说:“还?是王大公子会为陛下分忧啊。”
说完,果不?其然看到?他?这位曾经的小舅子变了?脸色,但小舅子要比以往能忍,气上?脸也没有?当场发作,只剜了?他?一眼。
他?恍如无事发生?,向上?首道:“细想来,江南路有?许大人,有?三年前清田亩查人口?的底子,就算新制推行得艰难,最后的结果也不?会差。反而是江南路之后的下一个试行点,既无许大人这样的能人坐镇,又无天灾埋下的契机,恐怕光是排头就要艰难得多?。相爷,下官私以为要早做打算才行。”
崔连壁思索一刻,颔首道:“未雨绸缪有?何不?可,依你户部之见,江南路之后接替哪一路最为合适?”
陆潜辛再次看向对面叔侄,缓缓合掌,“譬如松江路,也是缴税大头之一,远居东北,对其他?地方的影响小;离京畿近,容易把控。成事不?说,就算败事,也能压在燕山以北。”
崔连壁方才是当真想要听取他?的意见,得到?这么个回答,皱了?皱眉,没有?第一时间下结论。
王玡天也笑道:“照陆大人这么说,江北岂不?是更好。毗邻京畿,又有?最勇武的两大州卫镇着,谁敢翻天?至于影响么,既然要推,那就只能成不?能败。既然抱着必成的决心,不?如选个勾连南北的位置。一旦成了?,再推及四海,不?就事半功倍?”
陆潜辛道:“决心当然必不?可少。但王大人不?在户部,不?通税务,自然不?知?改制之艰难。眼下如此替小贺大人夸口?,本官觉着,有?几分捧杀之嫌啊。”
“在下是相信小贺大人,相信陛下的选择,何来捧杀之意?”王玡天笑意不?改,示意末座的蓝袍官员,“小贺大人,你说呢?”
贺今行无奈道:“请两位大人莫要拿下官做口?舌之争,万事开?头难,眼下当勠力同心才是。”
他?不?愿掺和这些无用的争执,起?身走到?堂中,拱手道:“相爷,下官有?个不?同的看法。与江南路毗邻的汉中路,或许也可作下一个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