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镰抿着嘴巴,脸色有些难看。
贺今行?盯着他不放:“我敢说我出了,所以你刚刚出了没?”
牧野镰只觉脸皮火辣辣的,实在挂不住,把自己那碗满满的李子推到他那边,“行?吧,我认了,今天是我对不住诸位。这些不该我拿,你们?分。”
星央白他一眼,毫不客气地?往自己碗里刨了一小半,去打井水清洗。
“啧。”贺长期缓缓摇头,“平叔,你觉得丢脸不?”
贺平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咳嗽一声,没接话。
“丢脸”的当事人摸着鼻子试图解释:“我就是习惯了,没收住,以后不会了……”
“呵。”贺长期嗤笑。
骨牌被?收起来?,贺今行?目的也?达到了,这才问:“大?哥可要回遥陵?”
贺长期说:“是有一个月的探亲假,过两天就动身?回去,你要捎东西还是带信?”
贺今行?却问:“牧校尉是否同?去?”
“他?”贺长期瞟一眼牧野镰,“我让他直接回玉水去蹲大?牢,他不愿意,非得绕一趟稷州拖时间。”
“哪个正经人爱蹲牢子啊?”牧野镰本来?因为打牌的事不好意思说话,此时还是忍不住插嘴抱怨。他说不动贺长期,就想从贺今行?身?上入手,“小贺大?人这么问,是不是有事情用得上我?”
贺今行?便提起杨语咸,“……杨先生近段时间做的事比较危险,所以我想拜托你们?在稷州的时候照应照应他,如果能多待一段时间更好。”
“玩儿?火是吧?我在苍州天天过的都?是这种日子,没在怕的。”牧野镰直接包揽下:“这事儿?就包我身?上,让我一直住那儿?当护院都?行?。”
贺今行?笑道:“这倒不用,我也?不好意思跟大?哥抢人啊。”
“别?不好意思啊!我愿意的,非常愿意。”牧野镰从桌那头绕过来?,摆出哥俩好的架势,试图再?努力一下。
顾横之伸臂拦住他。
“要点?儿?脸吧啊。”贺长期及时从背后把人拉开,站起来?,正好和顾横之面对面。
他所有轻松随意的神情都?随之消失,变得严肃:“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顾横之答:“我已在禁军入职。”
“禁军?”这个结果有些出乎贺长期的预料,消化了一会儿?,追问:“你确定?就这么算了?”
顾横之清楚他在问什么,很肯定地?回答:“不是‘算了’,是新的开始。”
贺长期不信,仍然?说:“如果你想争取些什么,只要你愿意告诉我,我可以跟你一起联名上谏,或者单独为你请命。”
顾横之摇头,再?摇头,“这就是我的选择,发自本心,不会改变。”
他低头看向今行?。相对一刻,贺今行?也?站起来?,与他并肩而立。
贺长期沉默半晌,终是开口:“那好,只要你自己不后悔,我尊重你的选择。你要是后悔了,也?可以知会我。”
顾横之向他抱拳:“我会记着,多谢。”
贺长期还了一礼,“我也?不是完全为你。你、我、那么多将士,在战场上为了家国疆土出生入死,说白了也?是为朝廷出生入死,不该被?朝廷辜负血汗,也?不能任由他们?践踏真心。”
他说完,眺向天上星子,静静伫立一刻,转身?往前屋走。
时候不早,他们?该回驿馆了。
牧野镰赶紧跟上去,搭上肩膀,“将军,你刚说的我可听见了啊,我牧野镰是不是也?跟着你出生入死了?就说咱们?吃了多少雪啃了多少草根,就冲着这个,是不是也?该把我的牢狱之刑给免了?”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