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失败了。只有在经历过大动荡的乱世,旧王朝的秩序被打碎,依附旧王朝的庞大而众多的贵族们也都被打落云端,新?朝开国之初,要建立新?秩序的时候,才能做成这样的事。”
“我自?认不会后悔,不论我自?己是?什么下场,我都甘愿接受。可我怕不成功,反而伤害到一些人?,我怕带来更大的动荡,让结果与我的初衷背道而驰。老师,我要怎样才能确保我做的就是?对的?”
他直直地看着自?己的老师,清亮的双眼里满是?想要得到答案的祈求。
张厌深却对他摇头:“就连传说中的神明都会犯错,何况你我凡人?。老师我若有这个本事,又何必苟居于山野?”
“在老朽看来,一项规矩,一种制度,若是?因利掺杂了私心,它?就算不得“规”“制”,而变成了“术”。“术”只是?手段,只为一个人?、一派人?服务,他们坐享成果,让另外的人?替他们付出代价、弥补错误。这是?我所不屑的。而真正的为国家百姓着想、对国民长期有益的规矩与制度,才是?“道”的体现。是?一个人?、一些人?走在前面,披荆斩棘、趟出好路来,让所有跟在他们的身后人?,都能得到荫蔽,享到福泽。”
“这样的人?,这样的主张,哪怕一时被曲解唾弃,时间终将?给出公正的答案。商君虽被车裂,惠文王可曾废其法?始皇帝毁六国遗迹,纵有责其残暴者?,可谁敢否定并轨同文之策对后世百代的遗泽?功业千秋,传名青史,何囿于眼前是?非。”
贺今行听?得怔怔,道:“身后事太?远,我只想现在就改制清政,查缺补漏,让国库充裕起?来,让朝廷有钱粮支给官、兵,让百姓能减轻负担,过得好一些。”
“既然如此,那你在犹豫什么?”张厌深反问:“学生啊,难道你做这件事,有私心吗?”
贺今行即答:“没有。”
张厌深则道:“普天之下,率土之滨,皆为君王之土地、臣民,居上位者?肩担寰宇,做出决策之时固然当慎之又慎。可若是?因此画地为牢裹足不前,与自?毁前程又有何异?神农尝百草,亦百死百生;昔年太?.祖图霸业,揭竿而起?时,谁又知他日为鬼为雄?”
他说到激动时,站下地撑着桌角,“先贤有言,‘不敢为天下先’。我觉得不对,这天下危难紧要之时,就需要有人?站出来!你既有此心,应时应势为这天下先,又有何妨?”
贺今行扶住他,被反过来紧紧握住手臂。
张厌深微微仰头看着青年人?的脸,语重心长:“学生,要争,要争才行啊。”
那双苍老的眼睛犹如琥珀,裹藏着经年的夙愿,以及十分热切的渴望。
贺今行心有静流,面上不显,只缓缓点?头:“争。”
张厌深便笑起?来,嗓子变得嘶哑,“不论前程,老师永远站在你的身边。”
师生相携对视,同心同情,不需言语。
贺今行收起?草稿,被阳光晒了许久的纸张微微发热。
他在烈日当空的时候回城,来往路人?稀少,唯他一匹黑驴子哒哒往前走。
大道两?旁,小山依旧。
一个多时辰后,到晏家小院还?驴,晏尘水正在收拾行李。
贺今行把买的果盒放到柜上,洗了手来帮忙,“这又是?要去哪儿?”
“昌县那边出了宗连环命案,其中有个死者?是?该县县尉,县衙一直破不了案,我们堂官就让我下去帮忙。”晏尘水把衣衫囫囵一卷就塞到皮箱里。
贺今行看不过眼,让他拿出来重新?叠,同时说:“敢杀官差,嫌犯肯定不简单,你万事小心。”
“放心啦,我一定会尽快逮到这个罪犯,让他后悔犯罪。”晏尘水捏了捏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