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顾横之不能就这么让他们去,与众人一起?商议好,成事了如何跟上,失败了如何接应,才一道趁夜行至西凉人修筑的?工事前,隐匿在最近的?一个山包之后。
等到黎明之际,西凉人岗哨交接,星央便?带着几个混血儿?摸上去。
剩下的?人依然静坐,做最后的?休憩。四天的?穿插行军,眠沙卧土,让他们形容潦草,但因行止有度,疲惫感并不严重。
顾横之对?大家说:“过了这道防线,就进入了西凉军的?中腹,危机四伏,每个人都要?做好随时接战的?准备。”
一个小队长咧嘴说:“咱来了就没想回?去,说什么也得挣出?功劳给我儿?子。”
想到家人,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都软和下来。顾横之则说:“我知道大家都不怕死,但是活下去才能做到更多的?事情,所以一定不可以轻易放弃自己的?性?命。”
一线晨光从天边洒落草原,一声鹰唳骤然响起?,星央他们得手了!
顾横之当即起?身,全体士兵进入战备,疾行至前方关卡。桑纯和兄弟们正扒下西凉兵的?甲胄,穿戴在自己身上,再拿起?他们的?武器,便?与西凉兵别无二致。
过关之后,再踢翻所有火盆,大火很快熊熊燃烧,要?将?这处工事与一众赤裸尸体吞噬。
星央扬臂放飞苍鹰,跳下望楼,“跟着金铃走!它会避开人多的?地?方。”
苍鹰振翅高飞,一路往北,引领着这支队伍不断疾行。直到它不再往前,盘旋下降。
“前方有大批的?人马,不可再进。”鹰不愿往前,星央和桑纯就亲自去探路。
越往北,连绵的?山包越趋平缓。河水冲出?的?滩涂之畔,一马平川的?草原上,一顶顶军帐有序地?排列成半圆状,圆中心一杆大纛飞扬,几里之外仍可觑见拔群的?旗影。而?在其背后,业余山无声屹立,成为天然的?倚仗。
“好家伙,撞上大的?了。”桑纯和星央趴在高冈上的?草丛里,俯视底下往来的?西凉兵,声音压得极低:“大哥,咱们还跟吗?”
星央没说话,因为在他们几丈之外,就有一处隐秘的?暗哨。他做了个手势,和弟弟一起?慢慢地?向后退。到安全的?地?界,才爬起?来说:“我不会撤。”
“那?我叫大家过来,一起?干票大的?。”桑纯在这种事上,向来听大哥的?。此时不好吹哨,他便?点燃密香,看看附近有没有自家其他的?鹰。
回?到大部队,两人将?探查的?情况都告诉顾横之。后者沉默半晌,问他们:“能分辨出?这里是哪里吗?”
星央点头,顾横之便?拿出?先前那?张地?图,请他再添绘几笔。
然而?情报是有了,该让谁传回?去又是个问题。想来不容易,想走更难。顾横之自然可以胜任,但他身为首领,岂有独自回?去、而?将?麾下都丢在敌军腹中的?道理?
因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他只得再次收起?地?图,与大家一起?商议下一步行动。
身在敌营,时间就是性?命。但他们这点人,正面冲击敌人的?大营无异于以卵击石,迂回?游击才是上策。
顾横之做出?决定:“既有重兵在此,必然有囤粮之处。找到它,然后想办法毁了它。”
“再往前的?话,不一定能藏住。”星央提醒他们。但看众人表情都很平静,似乎早已做好准备。
这让他想起?仙慈关的?那?些老兵,他们奉军令为真理,不惜献出?性?命。就像信奉天神的?信徒,为了朝圣而?自愿肝脑涂地?。他在此时,理解了他们。
“藏不住,就不藏了。”顾横之算了算日子,今日已是廿一,距离廿五还有三日。他将?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