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熟人遮掩,混进秦府,就想去刺杀秦毓章。这简直是拿命在赌,赌九死一生的机会。
他将将开口,柳从心便打断他:“至少让我确定,除了我最大的仇家,没有谁会这么处心积虑地防着我,怕我要谋刺他,欲除我而后快。”
“今夜是我想得太简单,这一点我承认。日后再来,必慎之慎,要是实?在没法直接对他下?手,那就从他身边的人与事下?手。他们不是神仙,一定会有破绽。”
贺今行一边听,一边给?他胳膊的伤上药,包扎完打上了结,才?说?:“一定要通过刺杀来报仇吗?”
“那你一定非要插手,来做这个好人吗?”柳从心立刻接着他的话,恨声说?道。又用手挡住腿上的一处刀伤,竟不愿再让他帮忙。
贺今行愣了一会儿,回过神,默默地把手中?药瓶递过去。
对方不接,他只能?说?:“我只是答应过柳大小姐,要护住你的性命。”??
他向?柳逾言承诺过,哪怕斯人已逝,他也当信守诺言。
想起大姐,柳从心冷笑一声,没注意垂手按在伤口上,一瞬间?痛得他面容狰狞。而后撇开脸,看向?烛火照不到的角落。
贺今行却认为他们不能?这样?僵持下?去,就走到他面前,半蹲下?去,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并不是想要阻止你复仇,我的意思是,你能?否换一种方式?”
“你什么意思?”柳从心语速极快,显然很想知道他所?说?的“另一种方式”。
贺今行说?:“至少,你去行刺,是很难成功的。”
“那又如何?”柳从心木木地说?:“一次不行,那就再来一次。无论多?少次,只要我还能?行动,就绝对不会放过他。我要做附骨之蛆,让他此生不得安宁。”
不管是秦毓章还是傅景书,只要他活着,一个都不会放过。
“那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两人身后响起第三道声音。
晏尘水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人还是瘫在椅子里,说?话的语气却很认真?:“你知道吗?自天化二年?起,秦毓章入主政事堂十七年?,明面上历经的刺杀就有十一起,他却毫发无损。其中?六起由刑部立案,每一起都经过三司会审。不管刺客是谁、经历了什么,最后判决时,人证物证俱在,他们皆被判处斩立决。”
“弹劾他的人更多?。光是天化三年?这一年?,御史台有记载的就有二百一十八本。只要闹到朝会上,他便自陈有罪,请辞归乡。陛下?离不开他,每每都会挽留。只要陛下?一开口留他,弹劾的事就会被忽略过去。”
“再后来,就没见有人费力去刺杀他,弹劾他的折子也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