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面?皮抽了抽,仿佛在咬牙切齿一般:“念。”
贺今行不动,仍然道?:“陛下,请您正?坐。”
话音落下,似有回响。
半晌,贺今行都没有再开口。
大太?监看不下去了,低声催促:“小贺大人,陛下让您念奏折呐。”
然而皇帝没动,他也不动。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明德帝突然高声喊道?:“顺喜!”
顺喜就?侍候在蒲团下,赶忙道?:“诶,奴婢在!”
“把那些奏本拿上来,让这小子滚蛋!”
贺今行被内侍毫不客气地请出抱朴殿。
夕阳已沉入地平线,绚丽的晚霞如?泼墨画卷,为整个宫城带来最后的温情。
他现下出去,几乎正?撞上宫门落钥,于是先前接引他的那名?内侍再次为他引路。
两人前后脚,一路无话。贺今行忽然想起前两日那位与他谈笑风生的常公公,不由轻笑。
走在前面?的内侍因此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想着日后或许会?时常打交道?,为方便称呼而问了一句名?姓:“不知公公如?何称呼?”
“何萍,何处的何,浮萍的萍。”他问什么?,对方就?回答什么?。
“多谢何公公为我?引路。”出得午门,贺今行作揖道?谢。
何萍站在宫门里面?,躬身道?:“小贺大人慢走。”
贺今行踩着夜色回官舍,已然宵禁,路上遇到五城兵马司的巡逻队,查验身份又费了些功夫真?正?回到居所,已近亥时。
昨日搬得匆忙,只做了洒扫,眼下才来得及仔细收拾。
那盏滚灯留在了云织,但木芙蓉被他带在身边,现在可以拿出来,插于瓶中,摆在案头。
他复盘了公务,再给友人写信,不时瞥到柔柔的花朵。干脆再取一张信纸,写了半页,又收于桌屉。
边军大约两月才能收发一次家书,他算着时间,还能再攒个把月的信。
接下来的几日,通政司按部就?班地上衙下衙,奏折收发及时,与各部接洽和谐,司员没有出任何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