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
君命如山,不管哪支军队都是听令行事。他有怨气不假,但不能冲着同袍。
贺今行首先察觉这种变化,感到惆怅,然而?与这席话里的内容相比,这点情绪微不足道。
军费不足,国库赤贫,一直都没?能解决。先前战事紧张,外来的仇敌掩盖了内政的矛盾,如今战事缓下?来,国库空虚的问题必然会重新成为焦点。
他说:“回京之后,我一定会想办法筹款。”
王义先道:“你能怎么办?身居低位权力有限,很多?事就只能看不能动?。你可?以进言,但纳言与否全看皇帝,就算皇帝听谏,放旨下?来该怎么做也得看政事堂,阳奉阴违可?不鲜见?。”
“现在的朝廷,我是没?有任何指望了,除非上下?都换一批人。”
“先生!”贺今行打断道,大约明白了对方将所有人支开的用意?。
“这有什么不可?说的?宫中只有一个养废了的过继皇子,更何况……”王义先顿了顿,压低声音:“他未必是晋阳长公主的亲生孩子。”
“什么?”
“大帅告诉我的,他让我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你。长公主早年带兵打仗,伤过身体,难以生育。”
殷侯说,这本是晋阳的伤心事,知之者?不过二?三。他不该与人言,但涉及到国祚承衍,他亦不能将这个秘密保守到死,只能愧对故人。
贺今行切切实实地惊诧了半晌,回忆起嬴旭的出?生。
天化六年,长公主于隆冬时节回京生产,到开春不足月便回关,其子则由其生母太后抚养。
当时,裴皇后感叹长公主心系边防,不惜己身。淳懿私下?却说,他姨母和太后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多?半是想躲着太后才这么早就走的。而?他只觉说不出?的怪异。
现在想来,若不是亲生孩子,一些疑点就能说得通了。但若不是亲生,那这岂非是精心策划的一场骗局?他有些难以置信:“这样一来,长公主岂非欺君?可?她绝不是这样的人。”
他对晋阳长公主的敬意?,就像对殷侯一样深厚,下?意?识便认为长公主这么做一定有苦衷。
王义先说:“她不想,或许由不得她呢?朝野皆知,太后想要小皇子继承储位。而?太后出?身秦氏,与秦毓章是姑侄。”
“陛下?绝嗣是公开的秘密,若晋阳殿下?无所出?,那就只能再从旁过继,比如忠义侯。后者?的生母是乐阳长公主,虽然都是皇室血脉,但与太后似乎并不亲近,与秦氏更没?有任何联系。所以,用狸猫换太子的动?机是足够的。”
个中利益之大,任谁也无法轻易拒绝。若抖露出?来,牵连也绝对不小。
贺今行回想起嬴旭过继之事一拖再拖,且陛下?有意?无意?地漠视那个孩子,悚然一惊。陛下?是否早就知道那个孩子并非皇室血脉?抑或他想多?了,陛下?只是为了打压外戚,杜绝秦氏把控储位?
至于淳懿与太后娘娘面?和心离,他倒是知道原因,但他答应过淳懿不会告诉任何人。
沉默间,王义先再度开口:“不知哪里来的水货都可?以,难道你就一点想法都没?有?”
见?他不说话,再道:“难道夫人没?有告诉你,要为你的父母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