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尚未落地,城楼下便传来焦急的吼声:“急报”
不多时副将带着信兵跨进门,“大帅,西凉人于昨日傍晚分批撤出苍州城,并放火焚城。驻扎于胡杨庄的第六大营正在试图救火,不知现况如?何。”
“什么?”军医骇然道:“西凉人疯了?那可?是一座城!”
殷侯亦是面色一变:“快马去追军师,让他立刻调兵前往苍州,协助救火。”
信兵当即回头,换了马拼命追了半个时辰,才追上军师的马队。王义先惊怒交加,当即派人去净州传令,自?己则转道苍州不提。
这?厢,副将却忍不住道:“那西凉人怎么办?就由着他们撤退?”
殷侯叹道:“这?把火就是为了拖延我们的脚步,好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撤离。他们如?愿了。”
“入夜放火,照亮半边天,西凉人分明是示威!”副将不忿,急道:“若让苍州境内的驻军即刻追上去,应该还来得及,救火就让净州的振宣军去救好了。”
要出境就得走鸣谷关,关口狭窄,几万大军绝不可?能?一日就通过。
“可?大火不等?人。”殷侯没有任何犹豫,耐心道:“杀敌不是我们打仗的根本目的,而是为了保护百姓守住国土的手段。”
“等?苍州收复之后,州城仍然是整个苍州百姓赖以生存生产的基础。我们有人能?救灾就要尽可?能?地去救,不要等?着大火把所有东西都烧没了,还给?他们一座废墟。”
“道理?是这?样,但……”副将悲愤地挣扎道:“末将只觉,西凉人如?此?残暴,如?果就这?么轻易让他们撤回去,毫发无损,实在?愧对那些牺牲的同袍和百姓。”
“当然没这?么容易,你别急啊。”殷侯低头想去看?舆图,手摸到图纸,才后知后觉自?己已看?不见了。
头颅深处的隐痛逐渐清晰,一股一股地搅扰着他的思绪,他抬手撑住额头,手肘重重磕到桌上。
“大帅!”副将忙躬身凑近,“您怎么样?”
他微微摆手,哑声道:“你从?剩下的兵里挑两千带出去,沿业余山抄近道,卡住鸣谷关。不必强行夺关,就在?侧翼依托山势骚扰,拖住欲出关的西凉军。军师那边有空出的人马,自?然会调拨上去。”
??“末将前去?”副将却吃惊道:“那您怎么办?”
从?仙慈关调兵北上鸣谷关,确实比从?净州走要快上许多。但为了收复净州,西北军所剩的将官几乎都派出去了,只有他肩负传令与护卫之责,常在?主帅身边。而且关里剩下的兵也不多,再带走一半,那可?就彻底空虚了。
“不妨事,你走了,还有军医在?。”殷侯拍拍他的臂膊,“军机不可?贻误,速去。”
“末将遵令!”副将便抱拳跪地,立誓:“此?去粉身碎骨,亦必不辱使命。”
“仗要打,性命也要爱惜。”殷侯微微笑着嘱咐,待人走了,才对军医说:“温大夫,请为我备药吧。”
温大夫在?西北军做了十几年军医,这?几年更是专门负责主帅诊治,自?然明白他这?是要下猛药的意思,“大帅这?是为何?战事如?此?紧,您就不能?再多留些时日吗?”
“不行啊。”殷侯说:“据守苍州的西凉军突然大举撤退,定然是接到了主帅命令。铸邪蒙诸要回来了,他这?个人用兵惯来谨慎,绝不止这?一个手段。你看?我现在?这?样的状态,如?何能?与他接战?”
军医听闻原因,无言以对。半晌,对着他作了个长揖。
殷侯看?不见他的动作,请他传令兵来,吩咐道:“加增五班塘骑,上到鸣谷关,下到神救口,常规每两个时辰报一次消息,紧急军报不论。”
随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