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竖指于唇前,轻轻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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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贺眠?”
一名卫兵在兵营门口高声问。
“是我。”贺长期举臂回道?,端着大海碗从同袍之?间钻出来,还没问,对方就说:“将军有新任务,跟我走一趟吧。”
他便赶忙把碗放回去,叫平叔给他看着,等他回来再吃。
将军的营帐离他所在的兵营不远,他以为去去就回。结果卫兵牵了两匹马,带他连夜赶到玉水。
一路风驰电掣,下马上城楼,他还没找到机会打听到底怎么了,就被一名佐将带进了一间屋子?。
殷侯就坐在铺着舆图的长桌一头。
副将走过?去,躬身禀报:“大帅,人带来了。”
不应该在门口就禀报吗?不传而入,贺长期敏锐地感觉到不对劲儿。
殷侯似才发觉站在门口的他,目光转过?来,然后招手,“走近一些,说话大声一些。”
他走过?去,对方的目光仍停在门口。他特意走到视线当?中,然而那?目光毫无变化?,细看甚至有些涣散。
贺长期骤然想到某种难以置信的可能。那?一瞬间,他只觉头顶的天塌下来也不过?如此。
“不要惊慌。”殷侯找到他的方向,温和地笑道?:“我叫你来,就是因为我现?在的状况不是很好。”
“我、您……怎么会……”贺长期直愣愣地看着他,语无伦次。
他年少时?很想亲近他四叔一家。直到今日?,他才第一次和他四叔距离这么近,近到能无比清晰地看见他鬓间的白?发和无法?凝神?的双眼。
他宁愿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个机会。
殷侯拍了拍他的小臂,“年纪大了,生老?病死?,天行有常。这算不得什么,你也镇定些。”
而后才道?:“我希望你能去一趟净州,把我现?在的状况告诉军师,让他尽快回来。除了他,此事不能让军中任何一个人知晓。”
然他越镇定,贺长期越是难以平静。满脑子?都是“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待他。
他下意识地问了出来。
殷侯以为是问自己?这样安排的原因,回答:“现?在还没有把西凉人彻底赶出去,所以不能让大家知道?这个消息。”若是因为他而影响战局,那?就不好了。
“此事虽紧要,但才打下净州,军师那?边想必有许多事务要处理,也不必太过?着急。你连夜赶来,饿了吧?”他说到这里,叫副将把他的夜宵端上来。
副将应声出去,把门也带上了。
屋里就剩下两个人,殷侯拿出一把短刀放到桌上,推向他,“我一直都想向你道?谢。谢谢你为我妻固坟。”
贺长期已忘了这件事情,此时?回忆起,竟无语凝噎。
“收下吧,改日?试试可还锋利否。”
贺长期抖着手拿起那?把刀,刀鞘斑驳,显然佩戴使用已久。
他仰头眨了眨眼睛。
恰此时?,苍州急报送达,言西凉军异动频频。
端着一碟面饼回来的副将立刻将碟子?塞到他手里,跟他说可以吃完休息到明日?再走。
贺长期知道?不能再留,吸了下鼻子?,大声告退。
殷侯含笑朝他点头:“去吧。”
他抱着碟子?出去,把面饼打包做干粮,把短刀挂到腰间,想想又觉得不对,脱了铠甲底下的袍子?,把刀包起来带走。
夜风冰凉,他吹了一路,经?过?自己?所属的兵营驻地,踌躇许久,还是先回到营里,把贺平叫上,还给人另外?支了匹马来。
贺平有经?验,出营的时?候就背上了包袱,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