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的时候没有万全?把握,自己若是不能回来?,带着这样的好药岂不是浪费?不如留下,给他?人日后救命。
“是你的就是你的,给谁?”贺冬把链子给他?戴上,想到前面舍出去的那两颗就一阵肉痛,“别再取下来?了啊!”
贺今行连连应是,小心哄劝,保证绝不会再有下一次。
顾横之把剩下的两副药收进柜子里,从?旁经过,被贺冬提溜过去。
“你们既然,”他?张口想说“要在一块儿”,又觉得?不妥,就单对顾横之说:“你知道他?身子不好,就不能好好看着他??怎么能由着他?到处跑……”
顾横之也低头听着,没有一句反驳的话?。贺今行站在他?身边,悄悄凑近了,从?背后捏了捏他?的手?臂。
两个人好容易把冬叔送走,回头来?相视一笑,莫名便开怀。
“这装的是什么?”顾横之点了点那口官皮箱,四周盖沿皆有些脱漆,显然使用已久。
贺今行才想起这茬儿,忙抱住箱子,“一些比较重要的东西?。”说罢转身几步进了里间?,四下打量地方,要把这箱子收起来?。
“何故这样急?”背后传来?轻笑,很快又收了回去,正经道:“冬叔让我看着你慢点儿。”
“我才不急。”贺今行扬声说罢,低头摸了摸怀里的官皮箱,绽开无?声的笑颜。
冬至过后没几日,错金山又纷纷扬扬下了一场大?雪。
殷侯披着大?氅,站在仙慈关的一座角楼上看雪。四下站岗的军士恪尽职守,一言不发,这天地间?便只有风雪簌簌。
不知过了多久,殷侯忽然开口:“他?拔营调头了。”
这个“他?”指的是西?凉亲王铸邪蒙诸,正在对面二十?里外的戈壁上囤兵。
西?北军上下和这位有二十?年的旧账可翻,左右副将因此伸长了脖子向远处望去,盯了许久,都没能从?风雪中分辨出一些模糊的形状。
左边的副将遂拍马屁:“大?帅目力越发老辣了。”
殷侯摇头:“他?把岗哨都撤掉了。”
二人定睛一看,戈壁上原本鼓起的好几处地窝子瘪了下去,今日雪大?,不细瞧,多半还以为?是被雪遮了。
另一位副将立刻嘲笑同袍,很快被顶了回去,“那也是大?帅先看出来?的,我这话?有什么不对?”
殷侯听着他?们互损,关楼沉闷,一人多两句话?也好热闹一些。
“不过,老黑猪要是回去了,那混血儿带回来?的人头就是真?的了?”热闹不长,三两句便转回正事。
十?多天前,神仙营的桑纯带着一个中年男人偷摸进关,被岗哨逮到。他?说他?们去叶辞城杀了西?凉太子铸邪怒月,还拿出了一颗西?凉人的头颅。
可是仙慈关内众将都没有亲眼见?过铸邪怒月,哪怕有人头,以及另外那个自称大?遂滩马监的人证明,也不敢相信。
他?们倒不是不信这两个人,而是那西?凉太子风评阴险狡诈,未必不会放出替身引诱刺杀。他?们不能轻易下论断,更不敢借此进行军事布局,万一上当,后果不敢想象。
今日一看,那头多疑的老黑猪竟顶着大?风大?雪拔营撤退,就觉这事儿十?有八九不是假的。
只有西?凉太子铸邪怒月身亡,引发国内政治剧变,铸邪蒙诸不得?不回国都勤王护驾,才能说得?通如果是给假死之计打配合,那这代价也太大?了些,不管宣军是否中计,他?们都要自损一千。
殷侯吩咐道:“再派几个斥候摸过去看看,一定要确认是否彻底拔营。”
身后令兵当即下楼去传令,副将则问:“那,桑纯和那个马监怎么办?等斥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