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未曾私下见过。
崔连壁不在意这点避嫌与否,问他:“你还是想去?”
顾横之颔首。他已下定决心,做好准备。
“实话说?吧,你想得陛下委任并?不容易。”崔连壁真心叹道。
眼?下练兵,日后掌军权,皇帝能容忍得了顾帅的属将,未必能容忍他儿子。前者到底不姓顾,分出去能自成一系,首要?忠心的是君王、是朝廷。
他委婉道:“直接到银州那边想办法,或许机会?更大一些。”
顾横之:“多谢大人?建议,但末将试过才能甘心。”
他不是没想过去应征投军,甚至临时改道往银州走过。但冷静下来一想,从头?开始太慢了,他等不及。
更何况,就算隐姓埋名成为一名新兵,在新兵营里?一骑绝尘出尽风头?,又能怎样?疆土危亡之时,当全力救亡图存,一名列兵能做的事情实在有限,对他的目标也没有任何助力。
上天既生他于武将世家?,让他长于横海军中,而他读书习武,十八年来亦不曾懈怠过一天,那他就应该有勇气凭借他的能力去追求更高?的起点,去担更大的责任。
钟声响起,百官进入应天门?,列队前往崇和殿,门?前很?快冷清。
禁军奉命不理?会?顾横之,他便一撩衣摆,直挺挺跪到石砖上,“蒙阴顾横之,求见陛下!”
今日朝议漫长,他这一跪就跪到了正午。
皇城门?直对玄武大街,广场大道车水马龙。他不怕指指点点和各种猜测,这反而能让他的动静直达天听。他担忧的是朝会?上就将人?选直接决定,日头?越移他越急,又深知急不得,必须耐性地等下去。
至午后,终于有朝臣陆续从宫里?走出来,但观他们神色俱是不佳,甚至对跪在应天门?前的都没有太大反应,恐怕此次朝会?结果对君臣来说?都不怎么?理?想。
顾横之心下稍定,随即打起精神等待宫中内侍。
又小半个时辰过去,来的竟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内廷大总管顺喜。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真是不知数。陛下连日来操劳军国大事,本就头?疼得紧,你偏偏还要?来惹陛下不痛快。”
顾横之却顺势拿出一份奏折,“末将正是为陛下头?疼之事而来,请顺公公代?为转呈。”
“你。”顺喜本还想教训两句,谁知这小子直接掏奏折托他办事,顿时训不下去,接过奏折道:“既想为陛下分忧,就该好好地递呈子,等陛下通传。一时不见你就要?跪宫门?,置陛下脸面?于何地?快些起来……”
他还想说?什么?,背后有人?叫了声“总管”,便马上住嘴回身行礼,又道:“侯爷不在景阳宫多留些时辰?”
“傅家?小姐来为皇后请脉,本侯不便久留。”嬴淳懿心情不错地给了解释,而后越过前者,到顾横之身边,压低声音道:“陛下最?好名声,顾将军在这里?跪久了,只会?适得其反。不如早些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