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午后说?到日落之前,皇帝已经许久没有如此?和颜悦色地倾听臣子之言,甚至大方地许他一个愿望。
“我只要我应得的。”柳从心伏首请愿:“请陛下赐草民工部官职。”
明德帝摩挲着手中的铜钱,没有计较“应得”二?字,而是?疑惑道:“为什么是?工部?朕还想着将你安排去户部。”
“草民已经厌倦与算筹为伍,工部更适合埋头做事,不问?其他。”
“有趣。”皇帝微微笑道:“朕可以准你所请。但?现在的国?库,可没钱让你去动土立木。”
他再次叩首谢恩。
“臣会?竭尽全力。有朝一日,让陛下不用出钱,也能修建宫殿,开渠凿路。”
这句话?让许多人惊讶。
一个时辰后,传到乐阳公主府中,恰好几个年轻人都在。
“口气可真大。”顾莲子还记得这个江南人,但?一顿饭不至于让他升起好感。
“他想查太平大坝。”谢灵意?携今日国?库的进账而来,已经特意?了解过柳从心此?人,“他亲娘亲姐死于江南水患引发的贪腐案,水患因太平大坝溃坝而起,溃坝的源头在工部。”
顾莲子闻言,坐得端正了些,“这样啊。下一次远渡西洋还需要很多准备,在那之前,就让他查下去?”
他扭头去看忠义侯,“反正溃坝肯定有傅禹成的过失。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要不要帮帮他?”
嬴淳懿正在处理文书,一心二?用,“不急。他的目的摆在明面上,傅禹成肯定有所防备,等他们交过手再说?。”
危急时刻再伸援手,才能最大化发挥作用。
“那就先盯着他。”顾莲子说?完,起身去找宵夜。
殿里?撤了冰盆,没有熏香,两架多宝格也搬进了库房,空荡荡的一眼就能扫尽,一点也不好玩儿。
嬴淳懿知道他呆不住,没管。过了半晌,忽然说?:“这笔钱来得很是?时候,至少军费确定有着落了。”
“……终于要开始征兵了吗?”谢灵意?怅然地看向殿外。
梧桐落叶,秋将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