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这像对歌伎一般召之即来的语气无异于羞辱,然而靖宁心知他是要激怒自己,所以沉住气问:“大军走?到哪儿?了?”
左贤王眯着眼打量她片刻,笑道:“想套话?到这会?儿?了也不怕告诉你,述罗已过合中,距离牙山不远了。”
“母国?将要受袭,东君想必心痛万分。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要怎么做才能阻止。”
靖宁闻言,面上做焦急犹豫之色,心下却冷笑不止。
当她做三岁小孩哄骗么?
北黎是多部落联盟,王庭之下大小二十余部落,述罗乃王族宗室,此次出?兵也不过纠集了合西一半部族。剩下的一半,见只有诏书,却不见大君赐下的调兵虎符,都不肯助战。
出?兵尚且如?此,左贤王若直接弑君上位,合东部族必会?质疑。但若有她这个副君支持,证明大君遗诏禅位给?左贤王,各部就不得不服。
这是左贤王留她性命的原因,然而一旦她选择合作,事成之时,也就是殒命之时这种反复无常背信弃义之徒,在她没有了利用价值之后,难道还会?善待她么?
更何况,大军已出?动,岂有轻易撤退的可能?
她直视对方,咬着牙道:“我可以劝说大君,立王叔为储,并向各部作证诏命为真。但是,王叔为何要与西凉人勾结,挑起战火,置我两国?之间的盟约与合南的百万子民于不顾?这让我有何颜面向大君进言?又如?何能让各部信我所说,而不质疑我与??王叔同谋篡位?”
“除非,王叔先下令撤兵,让我有转圜的余地。”
她的目的并不出?左贤王预料,甚至可以说,一应对话皆在他的掌握之中,“东君如?此在乎母国?,怪不得愿意来和亲。”
“那是养育我长大的地方。”靖宁低头捻起一根琴弦,“今年开春以来,草原气候一直很好,就应该鼓励百姓们放牧育种,而不是让他们去打仗。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我都不希望开战。”
左贤王盯着她:“你的想法不是没有道理?。但是,再美丽的草原也要小心其中的泥潭,本王不敢相信你。”
“王叔还有什么条件?”靖宁低声问。
“很简单,只要你愿意再嫁给?本王,那就什么都好说。”左贤王一派理?所当然,“赤杼病死?了,大位传给?我,东君再嫁给?新的大君,合情合理?嘛。对我草原部众,对你母国?的朝廷,也都是最好的交代。”
“你说什么?”仿佛被突然砸下的惊雷击中,靖宁当场愣住。
一只戴着扳指的大手伸进她的视线,欲挑起她的下颌。
那一瞬间,她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没有抬手去挡,而是一手移开古琴,抓起短剑,就刺向对方中腹。
骤然发难,不可谓不快。
然而,几乎在她拔剑的同?时,那枚扳指即刻向下,抓住了她的手腕,令她寸进不得。
“早就听说东君身怀利剑,本王片刻不敢放松啊。”左贤王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