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甘中?路官府那边的事,再由他们出面通气。
给?秋玉的信写到一半,他忽地神光一闪,福至心灵,思虑多日不得解的难题竟有了眉目。
他迅速整理成腹稿,加进写了多日的奏疏里,探头向窗外喊:“冬叔,又得劳您跑一趟!”
贺冬赶到衷州的时候,发现游荡在州城外到累关前的流民大大减少。
原来是前几日为方便北方军出关,累关特地放开两日,不设查卡,许多人就?趁着这?个机会进了关。
这?么看,汤县丞应当也已经带着大家过去了。他打听清楚情?况,就?按照得到的暗号去找陆潜辛。
谁知这?人近些时日风头无两,一进衷州城便能?在行人的议论中?听到他的名?讳。
陆老爷发现族中?有人勾结外敌,先是大义灭亲,再向皇帝上书?自陈罪过,并愿献上全族家财以充军资包含西凉人送来的贿赂在内,竟有百万两之巨。兼之户部急需用人,多方重臣保举,他竟成功戴罪复职,由流放之身一跃再度成为陆尚书?。
“恭喜陆大人得偿所愿。”贺冬在黄宅见到陆潜辛,开口客套过,便将携带的东西交给?对方,“请陆大人代为呈交给?皇帝陛下。”
那是一封奏折,后者接过,垂眼将封皮上的大字挨着扫过,“……流民,安置疏?”
贺冬:“我?家主子说,陆大人可以随便翻阅,只要保证原封不动?地让陛下过目即可。”
意思是不怕他知道其?中?内容,也不会对他有妨害。
奏疏大意从名?字即可猜出,陆潜辛不会当着对方的面翻看,他现下在意的也并非内容,只笑道:“多少年没见过这?种后生,稀奇。叫小?贺大人把?心放到肚子里罢,只要老夫回到宣京,这?封折子就?不会有第二个去处。”
贺冬便向他道谢告辞。
少钦,老仆过来禀告,一切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启程。
他环视这?座已显破败的院子,只觉唏嘘:“要走了,还真有些舍不得。”
老仆不忍道:“可以留人洒扫维持。”
“不必管,由它倾颓。”陆潜辛在门厅拿走一把?伞,将伞撑开了才跨出宅门。大锁在他背后落下,将他与再也无法溯回的光阴彻底隔绝。
辚辚车马抛沙弃雨,东出累关,疾速向宣京去也。
南下数千里的异国?他乡,暴雨方歇。王城数百里外的某座山谷焕然一新,鸟雀重振双翅,在林间?路上飞来飞去,更显此地幽静。
忽然,一侧山冈上的一丛野草动?了动?位置,紧接着响起小?声?的南越古话,“已经过去八个时辰了,还要等吗?王军真的会从这?里经过?”
“等。”旁边传来回答。
那“草丛”又蹲回去,一动?不动?了。
又是两个时辰过去,雨后新出的太阳迅速抛洒热量,将山间?万物晒得发蔫儿之时,山谷入口处终于冒出一面旗帜。
紧接着,身着布甲的南越军队涌现出来。
山冈上的灌木野草似被风吹过,起起伏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