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横之抿了抿唇,微微笑起来。
“小半随我,大?半随杨将军。”他说:“出关,守关,都?是英雄。”
至于到底能有多少人出关,军士们把剑门?关所有的马都?牵来,也只有五十?余匹。
关楼大?门?被?南越人的尸体堵住,他们便架起木板连接官道与?楼墙。
做好所有的准备,雨终于也彻底停下。
晨曦透过云层,唤醒大?地?。
“南越人要冲锋,我们也要冲锋,但我们地?势占优。”顾横之跨上战马,驭马走出关楼。他没有带别的武器,只背一杆长.枪。
马蹄踩上南越人堆就的尸山,枪身抵上脊背,他压低身体,横枪一凛,冲出剑门?关。
“自上而?下,则势不可挡!”
一人一枪,一马当先。
但他不是一个?人,还有五十?余名同袍紧随在他身后。
南越人推出弩机,黑甲士兵已配备刀盾准备就位。
弩机连发,箭雨直射,倾斜的角度就仿佛拒马的长矛一般。
但长矛会刺穿马匹,羽箭则会被?他扫落、挑飞、拦在他身前。
直到穿越这阵箭雨,接近弩机和弩手。顾横之才放开缰绳,长.枪自手心滑出,几乎没有凝滞地?刺穿脖颈,而?后双手握枪,直接将人挑起,甩进南越士兵的队伍里。
血花在空中喷洒,就像一场雨。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所有南方军都?随他开始杀敌。
他们冲进南越人的步兵队伍里,撞翻弩机,撞飞盾牌,在大?刀砍向马腿之前,就刺穿持刀的南越士兵,然后踩着尸体,继续冲锋。
他们都?不再控马,目标只有一个?,向前,再向前。
他们不断鞭马,加速,再加速。
南越人的战鼓响个?不停,但此时此刻,他们的士兵再也不能像昨日进攻一般不惧死亡,反而?调头蜂拥向林海。
宣人这支毫无章法的骑兵就像突然爆发的山洪一般,不止冲垮了他们的进攻阵型,还淹没了他们的心理防线。
尤其是为首的年轻将领,银甲长.枪,披一身鲜血,宛若巫神。他所在之处,竟仿佛比昨夜的关楼还要难以攻破。
短衣匹马,能移剑门?。
南越军中除鼓声之外,开始响起第二种军号。
顾横之看到他们的几名将领在远处堵住去路,横向奔走,以砍头催动士兵回返。
越接近林海,关道越发宽敞,但他们仍然一往无前,毫不留恋身后。
直到南越人能够分?散将他们包围,再难寸进。
黑甲士兵围成的人山人海之中,他身边的同袍不断摔下马背,他能互相照应的人越来越少,直到最后只剩他一个?人。
他什么?都?不再去想,只凭借本?能控马、挥动长.枪,他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受了多少伤,只觉原本?锐利无匹的枪尖似乎都?钝了许多。
从他开始练枪之时,大?帅就告诉他:“你只有勇冠三军,才能统率三军。”
他不知道今日的自己是否有半点达到他的期望,但这已经是他极限。
围住他的南越人再度回撤,将他一个?人留在关道。
装填好的八台连弩重新对准他。
厚厚的血从额上流下来,压得眼皮十?分?沉重,他眨了眨眼,抬手去抹。但手上亦满是鲜血,反而?彻底糊住了这只眼睛。
罢了,他下马,拍拍马屁股让它走。他的长.枪依旧握在他的手中,这就够了。
箭雨覆盖下来。
他立在原地?,依旧本?能地?尝试挥动长.枪。
忽有一支利箭,超过与?它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