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笔缓缓下移,毫尖触碰到纸张划下第一笔,却有人敲了敲门?。
“是谁?”持鸳立刻喝道。
别院里的禁军与?杂役皆宿在外院,内院只她?一人能够出入,门?外这人显然不请自来!
“是我。”一把白水似的毫无起伏的嗓音传进来。
“师父?”贺今行当即搁了笔,前去开门?。
白衣白发的男人如剑直立。
“我也没想到你在这里,但我听?见了你说话。”
持鸳放松下来,向他福了福身,便去沏茶。
贺冬则激动道:“飞鸟师父可是找到解药了?”
“没有。”飞鸟解下琴匣,到圆桌前坐下。
贺冬很是失望,不再说话。
“那些药若是那么?容易找到,也不能叫做天材地?宝了。”贺今行宽慰道,然后岔开话题问:“师父这一趟去了哪些地?方?可有什么?有趣的见闻?”
飞鸟气息不变,问什么?答什么?:“南越,从横海到苍溪林海。修行的路途总是枯燥的,不算无聊也不算有趣。若把有趣换成特别,”他停下来,稍作回想,“在苍溪看到了西凉人,算不算?”
“西凉人?在南越?”贺今行确实吃了一惊,“我记得苍溪林海在剑南路西北面,接近边境线了吧?”
飞鸟颔首道:“我于剑门?关回境。”
“剑门?关。”贺今行低声念了一遍,“西凉人怎么?会出现在剑门?关?”
“师父可有看到他们在干什么??”
“我穿过林海,看到成百上千的南越人在广泛地?狩猎。到林海边缘,接近赤城山,才看到那个?西凉人。他和两三个?南越人在一起,什么?都?没做,身手还算不错,但尚不能发现我。”
飞鸟去过数不清的地?方,遇到过数不清的人,但能发现他来过的人,少之又少。
“什么?都?没做?”贺今行眉头紧锁,沉吟几许,很快面色凝重地?摇头道:“不,他在窥探剑门?关。”
否则完全无法解释一个?西凉人,从西凉千里迢迢跑到南越,又出现在边境线上的目的。
西凉与?南越之间隔着一座不可逾越的天河高原,要想互通,只能从高原两边绕行。较近的东面乃是大?宣国土,不准西凉人进入;西面不知境况,但路程要远上许多,付出的代价亦可以想见。
他将那名西凉人视作南越的斥候,其余的行为便也能慢慢说通,“我听?我爹说过,苍溪林海作为南越边防的一部分?,就像我们在边关划百里为军禁区一样,其中的草木花果飞禽走兽都?算是军队应急的口粮,无缘无故不可轻易采集狩猎。况且现在才八月,还不到南越人集体打猎储备肉食过冬的时间。除非,他们在准备打仗?”
他就像梳理文章一样说出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的最终结论,话落,才觉遍体生寒。
“剑门?关守关将士可知这些消息?”他猛然问。
飞鸟想到他与?那守将的短暂交流,摇头。
他是彻头彻尾的江湖人,自幼专注于剑道,不通军事。说那一句,也只是为了让对方不要再执着于追赶他。
“不知……那您到这里花了多长时间?”
“两个?晚上。”飞鸟自离开剑门?关,便直往遥陵来。
“那或许还没有动手。”贺今行镇定下来,分?析道:“剑门?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只有突袭才有破关的可能。我们得尽快将消息传过去。”
他猛地?站起来。
贺冬听?他说可能打仗还没什么?感?觉,看到他马上要走的架势,反被?吓一跳,骇道:“你想干什么??”
“军情紧急,通知官府要浪费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