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1 / 2)

他回到病床前,搬了只小凳坐下,伏在?床沿上,安心地睡去。

一两个时辰前,衷州城外,一座普通至极??的园子。

几匹马停在?大门前,皆着布衣的骑手下马上前叩门,很快一名早就候在?门房的老?仆打着灯笼来开门。

火光映亮为首骑手的面容,赫然?是?那位衷州卫指挥使。

“老?爷一直没歇,就等着指挥使来呢。指挥使可用过宵夜?老?爷让老?奴给您留了饭菜。”老?仆在?前领路,一面熟稔地说着话?。

指挥使动容道:“大人既然?为某留了,那就请管家热一热吧。”

老?仆笑呵呵地说“应该的”,领他走到老?爷所在?的花厅,便转头去厨房。

厅中?四?壁徒然?,陆潜辛摆着楸枰自弈。

指挥使上前便欲行大礼。

陆潜辛落下一子,道:“坐罢,子建如今官阶比老?夫高,不必再行礼了。”

“大人于子建,既是?恩人,又是?伯乐。若无大人当初相救,子建已是?刀下亡魂;若无大人接连提携,又岂有子建今日??”指挥使却不肯,敬重地向他叩头。

“往日?种?种?,皆该化为尘烟。”陆潜辛扶他起来,“你既念着恩,那老?夫这便让你还了。”

第二日?,贺平和十多名军士从顾横之那里?得知了医馆地址,一大早就找过来。

他们看着贺长期的样子,先是?不约而同地爆笑出声,笑着笑着嘴巴咧不下去了,就围着病床嚎啕大哭。引得来看病的人频频从门口和支起的窗口看他们,没一会儿?,大夫就拿着小扫帚冲过来将他们都给撵了出去。

直到下午,这帮人才求动大夫去而复返。贺长期看着他们的熊样,无奈道:“看也看了,不回去还要?怎样?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但这回的事主要?也怪我,经验不够,否则就能避开。”

军士却七嘴八舌地反驳他说:“这怎么能怪您呢?谁知道那些马匪如此大胆?”

“他们只围不攻,就是?因为小贺将军的武功镇住了那个匪头子。”

“对啊,要?不是?小贺将军厉害,我们也不一定?能把马完好地交给那些南方军。”

“……”

若非行动不便,贺长期恨不能捂住整张脸。

而贺今行在?外头,听贺平将这一路上的遭遇复述了一遍。

贺平最后说:“三千马匪,就敢打军马的主意,真是?胆子大得没边儿?。”

“天?灾严重,灾民激增,这样的匪徒只会越来越多,日?后得提起警惕。”话?虽如此,贺今行却心知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要?治本还得从民事上下功夫。

但他尚不知灾情如何,也不知朝廷会如何应对。

思虑间,一大帮子穿便服的士兵被赶出来。贺平也听见了刚刚屋里?的对话?,哈哈大笑,“小贺将军是?真能扛啊,在?仙慈关就是?两倍三倍地训练,军纪守得比我还严。”

他说到这里?,见军士们还在?门口推搡,低声道:“大帅还没见过他,只是?让他从步兵做起。”

贺今行见面便知仙慈关这回来的是?一个百人步兵司,但听贺平这么一说,才恍然?想通,“做步兵好,大帅是?想培养大哥呢。”

在?殷侯的治军理念中?,步兵是?一切兵种?的基础。

没有战车就不能称为车兵,没有马匹就不能称为骑兵,没有弓箭就不能称为弓兵。军队里?各种?各样复杂的兵种?都依托于他们的武器或者载具,只有步兵,不需要?任何附加之物来证明身份。一个士兵只要?站在?战场上,就可以称自己为步兵。也只有步兵,才能最大限度地抗衡天?气与地形限制,胜任所有战争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