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与箭都超过了他一臂长。
他快速地卸了箭头,张弓搭箭,为贺平他们压阵。哪里激烈,箭尖就对准哪里。
贺平等人提着一百个小心,真近距离面对狼群,驱赶起来?却比想象中要容易得多。几乎是没怎么?费力,头狼便领着狼群逃之夭夭。
他们追出五六十丈远,看不到那十来?条狼的身影才回。
贺长期仍是满弓待发的状态,直到他们回到他身后,才缓缓回弦。
“可以啊,膀子不酸?”贺平反手拍了两下青年的胸膛,手背下的腱子肉十分硬挺。
他这才恍然注意?到,对方已经?隐约比自己?要高出半寸一寸了。看这窜个头的架势,赶上他叔叔也说不定。
“还?差得远。”贺长期说出这话,脸色却依旧不乐观,依旧紧盯着远处,面颊甚至倏地抽了抽。
贺平忙回头,就见那个小坡上,又冒出了一排绿眼睛。
“有点儿意?思,感情是监视我们,不想让我们睡个好觉呢。”他给?气笑了。
“疲兵之计。果?真有人盯上咱们了。”贺长期捋了把?头发,拄着矛深呼吸。
自从选择离开稷州之后,他就没怎么?顺过。这让他有时候也会怀疑,自己?背着亲长一意?孤行到底是不是对的。
贺平想劝两句,琢磨开口的时候,贺长期已经?转身大声下令。
他沉声说,不管敌人在哪儿,他们想疲敝咱们,那咱们就不能太过紧张。大家?可以交替放松,以逸待劳,准备天亮再做行动。
贺平听完,有些欣慰又有些感慨,便不算再开口了。
年轻人,无时无刻不在成长,不需太过提点。
众军士一齐耐着性子等待,随着篝火熄灭,天边泛起鱼肚白,黑暗渐渐褪去。
狼群依旧巡守在十丈开外,夜里看不清的草甸却变得明晰。
然而黎明浮现之时,一同降临的还?有杀机。
起起伏伏几轮之外的山坡上,不知何时冒出一段黑色的波涛。它像是忽地披着晨光出现,又像是已经?在那里等待了许久,只是此时才撤去蛰伏的外衣。
“准备战斗!”贺长期背上弓,腰侧一面挎箭囊,一面挎腰刀,握紧长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