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山刚伸出手想要替她拍背,她身边侍女就已经有了动作,他只能默默把手放下。
因穿得太多的缘故,好一会儿,靖宁才缓过?来,“今日?一直没见他的踪影,很可能,不,他肯定也在那边。”
她无?意识地看?向毡帐角落,自心中升起一种不逊于帐外风雪的寒冷,“大?君怕是要……不行,我们得确保是赤杼继位。”
她猛地站起来,一层又一层臃肿的袍子就如甲壳一般蜕下,堆在她脚边,显露出并?不强壮的身躯。她几乎是同时?打了个抖,随即狠狠咬牙,快步到兵阑拿起自己?的短剑。
“走,把所有近卫都叫上!”
“殿下怎能犯险?”林远山伸臂拦她,抱拳道:“末将愿替您前往。”
“别说了,时?间宝贵。”靖宁叫侍女们好好待在帐里,不准出来,随即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后,一把拉起帐子。
林远山只得跟上,一出帐,就脱了影响拳脚施展的外袍,露出穿在中间的铁甲。
在这样的天气?里着甲,但凡铠甲里不慎流进一点雪和水,时?间稍长,就会活活把自己?冻成冰雕。但他身为一名战士,还有即将要做的事,都叫他必须着甲。
狂风暴雪当头冲击,他把袍子展开撑在自己?和靖宁头顶,护着靖宁往他们的营帐走。每走一步都需要付出大?力气?,但他甘之如饴,甚至私心里宁愿这段路再长一些?。
靖宁公?主到达北黎与赤杼太子大?婚之后,送亲使团本该就此回大?宣。但大?君病重,北黎王嗣众多,都虎视眈眈地盯着王位,内政不稳。赤杼用尽各种理由留下他们,王正玄传信回宣京,朝廷回信让他们随机应变,一切以大?宣利益为重。他们便与赤杼心照不宣,在北黎一直留到现在。靖宁与赤杼同帐,林远山和王正玄则率领二十近卫在其不远驻帐,其余禁军则按北黎的规矩,在王庭外围扎营。
王正玄在帐里焦急地等着,二十名禁军卫士在他身后待命,都裹成了一只只熊。见两人到了,脱口而出:“怎么办,直接赶过?去还是先派人探探路?”
赤杼身为太子所拥有的这一块地盘与王宫有两百多丈距离。
王正玄还在分析利弊,林远山忽然做了几个手势。他提气?靠近帐门,禁军们立刻踮着脚围过?去,然后在前头的几位和他一齐拔刀刺出。精钢制成的长刀刺破牛皮与木板,“噗”“噗”刺进了柔韧的血肉之中。
林远山抽回刀,顺势在帐上割了一道,一脚踢开掉下来的帐子,与前来偷袭的北黎人战到一处。其余禁军一拥而上,快速地解决所有。
“想把我们灭口,看?来占先机的不是赤杼。我们直接过?去!”靖宁已经不会再对这种场面产生不良反应,撕扯下一块牛皮,包住自己?的头和一小截肩膀。
禁军们纷纷像林远山一样脱掉外袍,又像她一样包住头臂,几乎拆了半座营帐。
一行人在风雪里飞快地赶路到一半,就见王宫那边燃起狂风暴雪也压不灭的大?火,林远山:“整座中帐都烧了!”
王正玄惊疑喜惧交加:“这帮人终于忍不住把自己?亲爹给杀了?”
随即响起低沉呜咽的乐声,那是北黎特有的一种骨器,声音穿透力极强,能穿越暴风雪,向王庭所有人传递大?君崩殂的消息。
乐声就像一个信号,大?部分沉寂着的毡帐都瞬间活过?来,无?数北黎男人提着刀冲出毡帐,将冰雪与寒冷置之度外,将锋利的刀刃砍向与自己?对立的族人。
许多毡包都燃烧起来,喊杀与凄叫响成一片,逼得大?雪都往天河倒退两分。
天昏昏一团,地浑浑一片,靖宁和林远山他们分不清正在战斗的是哪些?人,只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王宫。遇到拦路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