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五文钱我还是拿得起的。”贺今行赶忙去拦。
对方反而不满地推他:“你这?小子一开始看着煞气腾腾的,怎么是个软蛋?”
“没必要在?这?里起冲突啊,后面还有?那?么多乡亲等着进城,不能耽误他们。”他拿出一把铜板递给刘班头。
“不错不错,你这年轻人上道。”后者伸手接过?,瞥到他肩膀后头,眼睛一眯,“再等等,你带刀干什么?”
“防身,毕竟要赶这?么远的路嘛。”贺今行主动从包袱里拿出一卷细长的文书递过?去,“这?是我的路引。”
“我们这?儿可少?有?外地人来,谁知道你是不是哪个山窝子里的匪盗冒充作假。”刘班头翘着脚,先?哼哼两句,才随意地打开文书。然而只看两行,便?猛地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他,唇肉蠕动半晌,只?挤出个“县”字的口型。
“班头,那?文书可不能丢。”他在?对方发声之前抢先?开口,指了指不慎落到地上的文书。
那确实算是路引,但也是他的任命书,乃朝廷公文,不得有?意损毁。
刘班头一下子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捡起文书,一边小心?翼翼地双手捧回去,一边绞尽脑汁想说辞,“县。”
“尊”字还未出口,他的左手便?被一下按到桌上,打断了他将要出口的话?。他瞬间?汗毛倒竖,凝出一脑门的冷汗,试图把手缩回去,然而怎么用力?也纹丝不动。
贺今行看着这?人脸上的横肉动来动去,最后挤在?一起凑出个讨好的笑,也跟着笑了笑。
他一笑,刘班头瞬间?笑不出来,垮着脸成一副要哭的样子,但也明白了他不想在?此处声张的意思,只?得迂回着求饶,“我,我是今早出门被屎糊了眼睛……”
“别,这?么说太不雅了些?。”贺今行制止他,低声道:“把收来的都送回去,好好地给每个人道歉,我就当没有?发生过?这?回事,你还是云织县的衙役班头。要是有?一点没做好,或者敢阳奉阴违,本官上任第一把火就从你开始烧。”
刘班头霎时如丧考妣,另一只?手抖着把那?五文钱送过?来。
“我不急着用,先?留在?班头这?里吧。”贺今行再次对他一笑,推回他的手,顺势抽走自己的任命书,便?和那?大叔牵着马进城。
从他递铜板到现在?离开,耽搁的时间?不及两口茶,后面关注着城门的人都只?看到刘班头脸色大变,尚没搞懂发生了什么。
只?有?先?前那?个很有?眼色的小兵,凑过?来悄悄问:“头儿,刚那?谁啊?咱们这?修缮费还收不收了?”
“收个屁!”刘班头呸他一口,瘫在?摇椅里,瞪着老天喃喃道:“夭寿啊,我命怎么这?么苦。才送走一尊大佛,又来一尊更不好惹的。”
而赶往早集的大叔也在?同贺今行说话?,但不是问他和刘班头说了什么,而是在?心?痛多给的那?几个铜板,“我说你年纪轻轻的,看着也没病没灾,怎么就不能硬气些??再说你还带着刀呢,亮出来谁敢欺负你?”
少?年听完,才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是觉得,不需要用刀就能解决的事情,那?就最好不用。”
“有?句老话?叫‘人善被人欺’,你得让人知道你不好欺负才行。”大叔握拳在?他面前比了比。
两人就快走到集市,他说罢便?四?下张望,挑选合适的地方。
西北没有?野集,集市都在?城池内部。
云织县一旬两个赶集日,市场就在?县城内最宽阔的两条交叉大街上。
贺今行不再多说,替对方把货物都搬下来码在?街边,就此别过?。
云织县并不大,也只?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