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后让我们怎么种地?”包县丞一脸的晦气, “不过县尊不让我们声张,等他上访州府回来再说。”
“事关重大?,是?该消息确定之后,再行应对之法。”贺今行颔首道:“此事并不合理,治疫之事也并非淮州府能够独断,应当有很大?的转圜余地。”
“唉, 但愿吧。”包县丞叹了口气,蒲扇摇得更加用力?, 见城门卡口布置得差不多了, 便过去检查一遍。
农民多早起,很快便有人?出?入城,看到城门口的布告, 都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包县丞他们又解释, 又安抚,渐渐忙碌起来。
贺今行挪到卡口侧后方?, 尽量避着这些百姓。有看到他想要过来打招呼的,也被包县丞劝走。
又过两刻,衙役带着老大?夫赶到。满头白发的老大?夫不止戴了布巾遮面,还戴着帽子与手套。包县丞要搀他过来,被他严肃地命令呆在原地,而后背着药箱独自过来为他看诊。
“小贺大?人?别怕,您看起来症状并不严重。”大?夫端详片刻,示意他伸出?手腕,把住脉搏许久,眉头渐起折痕。
“有什么,大?夫您都可以直说。”贺今行不自觉紧张起来。
在此之前?的短暂时光里,他难得不需要做什么,可以发呆。脑子却自动地想了许多许多,一系未竟的事情该怎么安排,甚至连万一不幸、给大?家的遗言该怎么写都考虑了几分。从父亲、师父、老师,冬叔和携香姐姐他们,想到他的同?窗和朋友们。
他先前?去稷州的路上收到了横之寄到宣京、再由冬叔转交给他的信,写下的回信只怕还在捎往蒙阴的路上。如果?跟着再寄一封遗言过去,横之会怎么想,会不会感到猝不及防的难过?或者干脆不寄,让明悯寻个合适的机会转告?
然而还未想明白,便见把脉的大?夫露出?不好?的神情。仿佛一语成箴,宣判的令箭落向了不好?的那?一面,他在一瞬间的茫然过后,心中涌起巨大?的难以置信的感觉。
他还有许多事情没?来得及做完,还有那?些未与人?说过的诺言尚未实?现。
他的信还没?有寄到蒙阴,他也还没?有收到回信。
他的脑子一片混沌,却听?大?夫问“是?否想要呕吐”“腋下腹股可有异状”一类的话?。他竭力?冷静,跟着大?夫的话?回想,然后通通摇头否认。
大?夫绷紧的肩膀一下子塌下去,摘下蒙住口鼻的布巾,说:“您呐,是?感了风热,中暍,不是?疫病!”
“嗯?”贺今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真的不是??”
“当然。”大?夫露出?和蔼的笑容,转眼又板起脸来,严肃道:“不过风热不轻,需得好?好?吃药调养,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否则吃很多很苦的药都不一定能好?。”
“多谢大?夫!”贺今行的心情一下子轻快起来,立刻合掌竖在胸前?,说:“我不怕吃药,您只管开最快见效的方?子,多苦都行。”
包县丞一直竖着耳朵听?这边的动静,闻言也拍手笑道:“不是?就太好?了,小贺大?人?吉人?自有天相。”
“见过要甜的,没?见过要苦的。”老大?夫嘀咕了一句,当场开了个方?子,交给贺今行的时候还给了他一小包饴糖,他的孙子吃药之后一定要吃块糖。
贺今行再三谢过大?夫,包县丞提议:“那?小贺大?人?进城抓药去吧,完事了就在咱们县衙煎药,还能看看王老伯。这边也没?什么大?事,我带您去。”
两人?便一同?进城,顺道送老大?夫回去。
距离县衙老远,就瞧见王老伯站在县衙所在的街口张望。贺今行大?声叫他,一面向他挥手,一面快步过去。
老人?也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