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田交给了村长,心中?微动,然后?将那一把果子给他们一人?分了两三颗。
几人?不再耽搁,一路往江阴县城去。
青石城墙尚在,城里房屋建筑却被损坏大半,四处皆在热火朝天地动土。莫弃争带着他们大略看了看,便不引人?注意地回到县衙。
衙门比城门还要简陋,衙役大都被派出去协助重建,包县丞匆匆赶出来汇报赈灾粮的储放情况,和莫弃争事先的安排无甚出入。他便让对方招待王老伯,然后?请贺黄二人?到大堂后?面的书房,翻出这段时日的县志、流民登记档案与周边各县平行?往来的书据。
待核对完毕整理成文,已过去近两个时辰。
“情况不妙啊。”黄主簿看着表文说:“郑锋毅送上?来的章呈里淮州城情况并不算严重,伤亡相比其他三州都要少,但?按涌到江阴县的州城流民来估计,姓郑的不但?说了谎,实际情况比制台预计的还要严重些。”
莫弃争闻言皱眉道:“黄大人?是?说,郑知州瞒报伤亡?”
“人?死了,但?其财产尤其是?宅基和田地还在。按律,天灾人?祸中?遗留的无主土地应该由官府收回,再重新分配。”贺今行?一边思索,一边慢慢地说:“若是?瞒报死亡人?数,不止能多领赈济,还能将无主的宅基与田地收为己?有。”
黄主簿颔首,接道:“来日再装模作样过道买卖流程,并入世族产业,良田转成佃田,还能免去赋税。”
莫弃争不解地问:“可这中?间?差的人?口怎么?算,人?死了不报,户籍就销不了,是?要上?税的啊。”
“大宣律例,奴婢等贱籍不计入赋税人?口。若是?查,就先让家奴丫鬟顶上?,日后?再慢慢转回贱籍。”黄主簿冷笑:“这左手倒腾到右手,就能把好处占绝,就算暂时多缴一些税,也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贺今行?当即说:“此种行?径流毒深远,不能让他瞒下去。”
“这正是?制台的目的。”黄主簿抬指道:“宜早不宜迟,咱们立刻就动身前?往州城,搜集证据。”
三人?出到大堂,王老伯还是?坐在原处,抱着一杯茶水,姿势几乎没有换过。
莫弃争主动商量着说:“小贺大人?和黄大人?公干,下官就做主请老伯在我?江阴住上?两日,如?何?”
老人?不明所以?,但?不管他们说什么?都是?忙不迭地点头。贺今行?上?前?向对方解释,只?重复地听到“小老儿听大人?们的安排”一句。
他看着老人?害怕说错话的拘束的模样,心下不忍,犹豫片刻,问:“您想?回稷州吗?”
王老伯愣了一会儿,然后?缓慢而坚定地点头。他在江南路再无亲人?,而老家的村里都是?他认识了大半辈子的乡里乡亲。
贺今行?抿了抿唇,向他郑重道:“这次差事结束,我?会想?办法送您回去。我?现在走,大概后?日午时左右回来。”
“真的?”老伯下意识问,又忙说:“我?相信你,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少年抱了抱他,低声应好。
莫弃争牵了两头驴子来送他们,两人?骑着驴,在漫山遍野的霞光里渐行?渐远。
黄主簿说起王老伯,“你何必送他回稷州?现下时间?紧张,你不一定能脱开身。况且你一直没歇过,未免太过劳累。”
“办法总会有的。”贺今行?轻声回答,“我?难以?时时在他身边照料,或许在熟悉的环境里,他会过得舒适一些。”
他望向远方,田地绵延,连水再连天。
“我?在想?,人?不能只?靠过简单的食水过一辈子。不止王老伯一个人?,推及天下百姓皆是?如?此,我?们不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