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
银车被坚定地?推动着一寸寸前进?,山谷里,尸体?遗留满地?。
谷口就在前方,距离押饷的队伍只有十几丈,却仿佛隔着天?堑。
贺长期不知挥了多?少次长矛,虎口崩裂,一身?甲胄惨不忍睹,密密麻麻掉落的石块终于变得稀疏。
他却没有松懈,面色反而更加沉重。
出谷的生路上,等待他们的却是层层打围、用黄沙抹脸的响马,持刀相向,以逸待劳。
贺平低骂一声?:“这?帮狗娘养的,剿不绝。”
贺长期也咬着牙说?:“军饷都敢劫,猖狂至极。”
“以前押饷的要么是骊州卫,要么是西北军,他们的旗子,这?边的响马都认得,从来不敢动。”贺平自责道:“是我的疏忽,先前该让你们换旗。”
“天?底下?谁能用黑龙旗?我看这?些人是想钱想疯了。”
队伍慢慢接近山口,距离响马刀阵不到三丈距离。贺长期撕声?道:“兵器遗失的,持盾推车。其?余人等,拿好兵器,随我破敌!”
他握紧带血的矛棍,长矛一划,将山风分作两股。不等对方拥上,便?携风雷之势,冲入敌阵。
不似受伏挣扎,好似歼灭冲锋。
他照面便?挑飞一片,矛尖所至之处,如割麦般一面倒。座下?马匹也似神助,左踢右踏,骁勇无比。
队伍士气大震,有百余人随他一同突围,竟真撕咬出一道口子,能容银车通过。
然而银车多?且笨重,对方人手源源不断地?前赴后继,贺长期与贺平兼顾银车与众军士,左支右绌,终究被压制在谷口。
一切图穷匕见之后,两方面贴面地?肉搏厮杀。
朝天?里,忽有一声?嘹亮的口哨响彻戈壁,几只苍鹰从天?际飞来,在山谷里外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