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从心在哪儿?”
后?者立即带他去路旁停驻的一列马车,中途不忘高声催促周围将家当装车的众人都加快速度。
走到其间某一辆,掀开车帘,靠着车厢壁昏迷的少年赫然出现在眼前?。
“他应该还会再睡一会儿。”贺今行看了片刻,又转头问:“大当家安排你们往哪里走?”
话?未说完,手腕便被一股大力抓住。
柳从心豁然睁开双眼睛,抢在秋玉之前?开口?:“我不?走。”他攥紧了对方,“我要回去找我阿娘。”
他脑袋嗡嗡地疼,眼前?现出一片模糊的重影,仍要借力拼命往车外爬,差点直接栽下马车。
贺今行眼疾手快地托住他,回头向江上看去,红衣不?见踪影,柳逾言应当已?经上了头船。
头船宽敞的甲板上,柳飞雁盘坐于地,面前?摆着一方棋盘。
而与她?对坐的,却不?是钱书醒。后?者靠在船舱檐下,最先与她?打招呼。
“许、轻、名,”柳逾言却没理他,如?被当头棒喝,几乎失声一般喝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青年人落完最后?一子,才站起来,“多谢大小姐传信来,让轻名等上一等。”
他拱手一揖,惊落满身风霜。
从广泉路到汉中路,从东海畔到稷州平原,距离之遥远,令他不?得不?日夜兼程。
“我是要你回淮州救命,不?是让你来这?里!”柳逾言竖眉冷笑,锐利的目光斜着划下,定在那个白了头发的身影上。她?瞬间忘了所有?的质问,想叫出那个字,一时却又没敢。
“不?关许大人的事。”柳飞雁在棋盘上放了两颗棋子,而后?才看着她?,温柔地说:“阿言,别意气用事。”
“大当家。”柳逾言三魂七魄好似去了一半,一步一步地向对方走过去。
雨丝捻成珠落下来,将她?的袍袖裙摆全部慢慢地压在甲板上,最后?按着她?的肩膀,让她?跪在妇人跟前?。
柳飞雁伸出手,轻轻抚摸上她?的脸颊,带着笑意轻声说:“为娘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你早早地来到这?个世界,陪伴在我的身边。”
“阿言一直都是我最骄傲的孩子。”妇人慢慢地垂头,抵上女儿的额头,然后?闭上眼,任头颅滑到对方肩头。
许轻名一直注意着她?们,见状叹道:“大当家慢走。”
钱书醒也长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