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就如一座移动的小型城池。
东方江面上?,却远远追来一叶小舟。
柳从心站在船头,听见号声,本就急得满头汗的脸更加煞白。他拼命加快划桨的速度,赶上?了头船。
“你来干什么?”柳飞雁在他穿过船队时就接到了消息,等他一上?来,便厉声问:“你姐姐呢?”
“阿姐回庄里去了。”柳从心按着心口喘气,一个整夜在临州到淮州独自来回,他的精神与身体都已经到极限,但仍强撑着说?:“要留就一起留,要走?就一起走?,我们?姐弟不做踩着亲娘活命的孬种?。”
“你们?留个屁!”柳飞雁却罕见地愤怒上?脸,压不住高声道:“我跟你们?说?过多?少回,活下去才有?翻盘的希望!我要是?在你爹死的时候就跟着他去了,哪里还有?今天?要讲情义?,你娘我就该跟着你爹跳江,跳下去远比活下去容易,但我没有?,为什么?因为你爹不希望我带着你们?给他陪葬。同样的道理,现在我也不希望你们?跟着我去死,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她说?完身体晃了晃,随即抬手按着额侧。
秋玉忙扶住她,出言劝道:“大当家?别急。大小姐向来法子多?有?决断,相信她不是?莽撞之举,回去了正好可以?把?庄里的人都救出来。”
“罢了,我说?的她不听,就随她去。”柳飞雁闭上?眼,眼周泛红。
“娘!”柳从心看着她绝望的神情以?及眼角眉心藏不住的岁月痕迹,心碎不已,抱着她哑声道:“您别伤心,儿子不想气您。”
他娘将他拥在怀里,低头定定地看着他,“那你还愿不愿意听娘的话?”
他心中巨乱,攥紧了阿娘的衣摆。
长风推着船队远行,吹散了少年微弱的哭声。
同一时刻,一辆马车带着一队军士自临州城里驰来,刹在码头边。
沈亦德与张文俊从车里下来,要走?上?栈道时却被守在路口的卫军拦住。
“放肆!”前者斥道,“你们?可知我们?是?谁?钦差办案,还不速速让路!”
交叉横拦的长矛却一动不动,一名卫军垂着头说?:“我们?大人吩咐了,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接近码头,阻碍柳氏商行的船队启程。”
“岂有?此理,孙妙年以?为他是?谁,把?州卫当成自己的私卫不成?”沈亦德更加恼怒,正欲叫身后禁军将这几个不知好歹的拿下,就见对方忽然让出了道路。
“哟。”孙妙年带着一票人走?过来,奇道:“沈大人和张大人怎么来这儿了?”
沈亦德冷笑一声,手一挥,“将这个罪臣拿下!摘了官帽,剥了官服,拿木枷枷了带回总督府!”
禁军立刻拿着绳索上?前拿人。
“你们要干什么?”孙妙年被捉住时尚是?一脸懵,随即反应过来,边挣扎边大骂道:“老子可是?江南布政使,陛下亲任,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弄你爷爷?沈亦德,你挨……”
有?人将他的袍摆掀起团巴着塞进嘴里,周遭立时只剩“唔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