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捕、逃亡的艰难活下去?还是说,要他们直接跟着你们去死!”
话音未落,全场已死寂如坟地一般。
“这些当官的以为咱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可他们不知咱们商队的脚步遍布天下,哪里?都能去得?,哪里?都能扎根。舍弃现有的一切又能如何?只要打不死咱们,咱们就能东山再起。”她注视着这些一同打拼许久的同伴,眼?里?布满血丝,通红一片。
“还记得?咱们刚刚将?商行做出江南时约定的暗号吗?柳出江南飞絮远,枝叶连脉情不断。不论?大家去到哪里?都是江南的商人,咱们兄弟姐妹之间、与故乡山水之间都有着切不断的联系。祖宗一直保佑着咱们,咱们只是暂时退走,换个地方,从头?再来。”
她举起在山门前折下的一枝柳,哑着声音喊道:“我?相信有朝一日,咱们雁商,一定能重回江南!”
人群里?,有人流着泪问?:“大当家,我?们要是走了,那你怎么办?”
柳飞雁抬头?望了一下房梁,然后低头?安抚性地笑了笑,“我?自有我?的安排,你们不必牵挂我?,安顿好你们自己,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她说罢,与秋玉一起将?众人送出聚义堂。
再回来时,柳从心仍然呆在原地。
他叫了一声“阿娘”,还未来得?及说出下一句,便被?柳飞雁吩咐:“你亲自去给你大姐传信,让她放下手头?的一切,直接从淮州转汉中路,再北上去秦甘路。到万不得?已,就请贺帅庇护。”
后者再转向?秋玉:“秋娘,你也做好准备,和林弟跟我?到稷州,就直接去找阿言汇合。”
秋玉定定看着她,半晌叹道:“大当家安排得?周全,可我?和轩哥岂能舍你而去?多少年风风雨雨,咱们都一起扛过来,不差这一回。”
“这回不一样。”柳飞雁眼?眶里?的泪终于滚下一滴,握着她的手说:“听姐姐的话,远山在西北从军,你们正?好去看看他。”
“正?是因为韧儿在西北,所?以我?们夫妻才能放心地陪着您。”秋玉坚决地说,两双手紧紧交握。她又看向?一旁的少年,“少当家,请你替我?给韧儿带句话,为娘的等着他带孙子回来。他向?来听你的意?见,你让他不要想着寻仇,就好好地当兵,去建功立业。从前是我?和他爹错了,不该阻止他。”
柳从心却缓缓摇头,说:“我?也不走。”
“你不走,想干什么?”柳飞雁收了泪,眨眼?间强硬起来。
“阿娘为什么不走,我?就为什么不走。”
“别想有的没的,我?是柳氏商行的大当家,整个商行的兄弟姐妹将身家性命托付于我?,我不担这个责任,谁来担?”
“我?来!”柳从心跪在她身前,抱着她的手臂,仰望着乞求道:“阿娘,让我?来。我?是您的儿子,替您担责天经地义。”
“你担不起。”柳飞雁不为所?动,推开他,语气近乎残忍地说:“雁庄的雁,雁子印的雁,都是我?柳飞雁的雁。别说你,你阿姐都替不了我?。”
她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我?不会让其他人去给阿言传信,你要是不去,就是弃你阿姐于死地。”
“娘!”柳飞雁大步离开,柳从心膝行着追了几步,扑倒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