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地生活。
一人的生死得失终究不算什?么,但正因有这无数微小的经历如百川归海,才能汇成磅礴的红尘。他边摇轮椅边看?,与人对上视线,哪怕毫不相识,也?不吝于?点头致意?。到人烟少处,路遇巡夜的更夫问他是否需要帮忙,他已?能微笑着婉言谢绝。
他想?,他不能苛求别人,但可以要求自己。
快要到千灯巷时,蒙蒙细雨飘下,贺今行想?着那些还未收摊或者搭棚的食摊与未到家的行人,只盼这雨不要变大。
却听前方传来?一声稍显迟疑的“同窗?”。
他循声看?去?,只见墙头上坐着个人影,黑衣几乎融进了背后屋檐。
“怎么搞成这样。”陆双楼跳下来?,一边问一边从随身携带的长匣里拿出?伞来?撑开,走到他身边,遮住了雨幕,然后一手自然而然地搭在轮椅的椅背上。
“前几天遇到了一点麻烦,无大碍。”贺今行被他推着走,转头问:“你现在休沐?”
“没啊,不过我今日升了一级,想?来?告诉你。”陆双楼答完,回到之前的话题:“谁干的?我去?讨回来?。”
他说完便想?到荟芳馆,欲问对方,但又想?到漆吾卫的规矩,便没多口,打算自己去?查。
“恭喜你,升得很快啊。”贺今行尚无知?无觉,只道:“我自己赶上去?的,不怪谁。”
“那今天呢?”
“嗯?”
陆双楼弯下腰,凑到更近的距离嗅了嗅,再次确认:“你身上有血腥气,新?鲜的。”
贺今行这才回头看?自己的腿,很快鲜明的痛感让他意?识到伤口已?经开裂,遂解释道:“孟大人逝世,我去?吊唁,该给他磕头。”
“不痛?”
“不是很痛。”
就要到晏家大门前,陆双楼却忽地停下,转到前面来?,半蹲下身,使两人视线平齐。
“你在生气?”他问得迟疑,心里却已?有答案,两段长眉便拧作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