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的人在到处买马,说是?要寻一匹体型偏小?、性情温顺、耐力好会识途、还得有灵性的,最好是?大遂滩马场的马。”他说着忍不?住笑了。
大遂滩是?业余山脚下的平原,地势平坦开阔,草野丰茂,水源有保证,自古便是?马场。因离边防线太近,被西北军圈做了军马场,产出?的马匹在力量、速度与耐力上都冠绝整个大宣。每年极少数上供内廷,剩下的部分供给本军,部分与其他军队做交换,是?西北军费重要的来源之一。
军师在卖与留上都要一匹一匹地抠,哪里有多余的流入民?间。
贺今行也道:“像是?给女孩子骑的,不?过又要小?又要强,确实难找。”
“不?搭上咱们的路子,找几道贩子都别想。”贺冬很?是?自豪,“哪怕开再高的价,千金寻马,也得有地方给他寻是?不??”
“千金?傅大人可不?像会给孙女花这么多钱的人。”少年人在“傅家的人”这四个字上琢磨了一会儿?,蓦地绽开笑容:“冬叔,帮着寻一寻吧。”
“啊?”
“如果?我没猜错,这匹马不?是?给傅家小?姐,而是?为裴家小?姐准备的。”
“裴家、要和亲那位?”贺冬想到前?段日子里轰动一时的贵女自请和亲事件,点着头赞扬道:“是?个勇敢的姑娘,该配一匹好马。但京畿是?找不?到的,我给军师去信,请他帮忙?”
“嗯,不?过正常买卖就好,不?必折价。”
“放心吧,就军师那一毛不?拔的性子,知道是?傅家出?钱买,不?敲一笔就算好的了。”
贺冬咂咂嘴,顺着话头开始叨叨王义先?那些因为钻进钱眼儿?而出?糗的事。他们认识许多年,互相?揣着八丈厚的老?底。有些事贺今行已?听过好几回,但仍忍不?住笑。提到他的亲长,总能令他稍微放松。
长夜远未至尽头,但好在并不?是?一个人走。
他拿过打更的用具,刻意粗着嗓子,一敲梆子。
“更深露重,小?心炭盆香炉与火烛!”
梆子声?并警示语远远传来,雪停之后,天地间没有白雪填充,更显空寂。
顾穰生抖掉披风上的积雪,再裹紧了,问:“这是?几更来着?”
“应该是?、是?五更了吧。”陈参将打了个喷嚏,深吸一口气,只觉肺腑都要被冰冻。
牟参将也哆嗦着说:“这宣京忒冷,大帅,俺要是?冻死了,您可得把俺带回枝州,跟俺娘说俺是?壮烈了。”
剩下几个缩成?团的兄弟也纷纷跟着吱了个声?儿?,表示要和牟将军一个待遇。
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剑南路人,就没见过能结冰的天气。除了陈参将,都是?打赢了自个儿?营里其他弟兄才有机会跟着大帅来宣京见见世面,结果?还真是?撞上了。
“出?息!”顾穰生也吸了吸鼻子,然后骂道:“让你们回驿馆你们不?回,还指望冻死了我收尸!”
他缓了缓,说:“天就要亮了,陛下应当要起了,再坚持坚持。”
一干人齐声?应道:“是?!”
时间在一呼一吸中过去,玄武大街上渐渐热闹起来。
除了赶着早市做买卖的小?商小?贩,还有在外厮混一夜后终于家去的浪子。
宫门换防,顾穰生又递了一次牌子。
这一回没等?多久,太阳升起后,便有内侍出?来回禀,仍是?陛下龙体抱恙,让他先?回去等?着。
顾穰生冷笑,打发走了内侍,仍在原地站着,不?动如山。
又过了个把时辰,内廷大总管亲自来劝。
“陛下并非不?想见大帅。只是?陛下前?两日打坐时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