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渐渐高升,温暖明亮的阳光自街头倾泻到街尾。
贺今行记着张厌深的嘱咐,却也没样?样?都抢着付钱。
两人各自买各自挑的菜,走出半条街,他?把背篓要过来自己背着。
轮流干活,就没那么累。
晏尘水卸掉担子,抱着袋子吃柿饼吃得更欢了?。
贺今行怀疑他?的胃是个无底洞,叫他?在路边屋檐底下等着,自己去买几两辣椒。
谁知买完回头一看,“得浮斋”的牌匾熠熠生辉,客人来来往往,就是没了?那个五六尺高的年轻人。
他?环视一周,在不?远处的巷子口看见了?一个柿饼。
糖霜滚了?灰,不?再?如白雪一般。
宣京大大小小千条巷子,不?管内外城,白日都不?少人迹。
这条夹巷却安静得出奇。
贺今行一拳放倒望风的人,越往里?跑,拳脚与斥骂的声音便越发明显。
巷子深处,七八个人围成一圈,皆是年龄不?大的样?子。他?们踢打着地上的事?物,隐约可见是一条扭动的麻袋。
不?用?猜也知道?麻袋里?的人是谁。
跑到十来丈的距离,贺今行刹住脚步,气沉丹田,吼道?:“大人,就是里?面,有人在聚众行凶!要打死人啦!”
话音刚落,便见其中?一个胖胖的身影掉头就跑,其余人咒骂了?几句,再?补上一两脚,也纷纷跑路。
虽说官府不?一定拿人,但捅到各自亲爹那里?,必定吃不?了?兜着走。
贺今行见人都跑没影了?,赶忙过去把麻袋打开,露出晏尘水鼻青脸肿的脑袋,以及一双沉静的眼睛。
“能站起来吗?”
晏尘水眨了?眨眼,伸出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臂爬起来。
贺今行这才看到他?另一只手?里?还抓着装柿饼的纸袋,袋子里?还有俩柿饼。
他?忍不?住说:“挨打时手?臂一定要护住脑袋,身体尽量蜷缩起来护住腹部。”
“我?知道?。”
知道?不?做是吧?
贺今行扶额,“先去医馆还是先去报官?”
“都不?去。家里?有药,而且这顿打该挨。”晏尘水摇摇头,说:“虽然?秦幼合没来,但那些都是他?的跟班,就是给他?出气的。”
“因为?昨天的事??”贺今行拱手?道?:“还未多?谢你替我?们解围。”
“没事?。本来我?爹让我?去接你们的,但是我?在渡口吃茶吃忘了?。”
“……那你现?在感觉如何?还有哪里?受了?伤?能走吗?”
“当然?能啊。”晏尘水奇异地看着他?,仿佛他?问了?个奇怪的问题,“我?爹说过,做御史就要抗揍,因此我?学过一点内家功夫,体质还成,并不?怎么痛。”
“你别看我?脸,这是意外。本来大家都有默契,是不?打脸的,可能他?们那边来了?个新人吧。”
对方如此洒脱,贺今行不?知说什么好,只能默默转身,示意对方回家。
晏尘水跟着他?一起,把柿饼袋子放到背篓里?,幽幽叹了?口气,“其实我?一开始也能跑掉。”
“那你为?什么不?跑?”他?疑惑道?。
少年人撑着腰,肿着的半边脸牵连到嘴巴,瓮声瓮气地说:“吃撑了?,跑太快胃会痛。”
“……你以后?别吃这么多?了??”
“我?不?。”
贺今行搀着晏尘水回家,还未到门口,就见台阶下站着一个人。
“同窗,我?等你好久了?。”陆双楼对着他?笑,举起手?里?提着的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