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窈窈不敢挨他,轻声哄道:“有什么事,我们回去说。”

“回去说什么?”沈阶毫不客气,连嘲带讽,“你们两兄妹没叙完旧情,我可以留段时间给你们继续?”

真是得理不饶人。杜窈窈咬着下唇想对策。

宋行楷温声道:“沈大人多虑,表妹与我关系清白,仅有兄妹之情,并无男女之意。”

沈阶衣袖下的手握得死紧,想一拳挥在宋行楷端正的脸上。

他踱两步,正正地质问宋行楷,“那你双手为什么放在她肩背上?”这是拥抱的姿势,不是扶人的动作。

宋行楷抿嘴,寻找措词。

杜窈窈抢道:“刚刚我在哭,表哥安慰我。”

她双眼泛红,像刚哭过的样子。

“你是哭永宁候还是哭阮氏?”沈阶嗤笑,“怕不是喜极而泣!”

沈阶的毒舌,杜窈窈常领教。他怎么能当宋行楷的面,说她为阮氏的死感到高兴?

哪怕宋行楷是清大哥哥,是她现代的白月光,但杜窈窈从没盼望阮氏死,给她挪位置。

沈阶不可能放过她,杜窈窈太清楚。

她忍不住驳他,“你当别人跟你一样冷血无情。”

沈阶怒目盯她,眼里如有两簇火焰把她狠狠烧死,“你的好表哥有情有义,你留在永宁侯府随他们殉葬吧!”

他冷冷地留下一句,拂袖走人。

“窈窈……”宋行楷担忧地望着杜窈窈。

“没事。”杜窈窈镇定心神,四处逡巡,不见银叶的身影。

“他平常……对你也是这样吗?”宋行楷迟疑地问。

“没,”杜窈窈照实,“生气了比较难哄。”

她猜测银叶可能被沈阶抓走了,怕有不利,和宋行楷告别,“我得回府去找我的婢女,哥哥你多保重,我会想办法救你们的!”

“不要为难!”宋行楷劝道。杜窈窈跑远,他后面一句“好好照顾自己”,嘱咐散在风里。

出宋府,杜窈窈看见严谨,问:“大人呢?”

严谨指个朝东的方向。

那是回府的路,杜窈窈小跑赶上马车。

“不是说肚子里有小公子吗?”见杜窈窈步伐飞快,严谨撇嘴,“现在的女人,真会骗人……”

杜窈窈回来府中,沈阶如一尊大神,端坐在他寝房。

她刚踏进门,一个茶盏“啪”地摔在她脚下,伴随一声怒吼,“滚!”

杜窈窈吓得跳起来。沈阶正在气头上,她不去火上浇油了。

转身出门,又听房中人喊,“滚去洗澡!”

杜窈窈无语,这是嫌她脏了?

两个脸生的婢女紧接从院里出来,躬身道:“夫人。”

杜窈窈任婢女们捯饬一番,梳洗干净,换好衣裳,重新出现在沈阶面前。

她存着讨好的他的心思。浅粉的春衫,勾勒窈窕身姿,不施粉黛,脸颊被沐浴的热水蒸上一层薄红。

乌云压顶,她是温室里怯怯露头的花骨朵。

沈阶再次看见她,脸色好看不少。

杜窈窈提壶给他茶盏满上,小心地问:“银叶呢?”

“你就为个婢女找我?”沈阶极为不屑。

“不然呢?”杜窈窈反问,“向你哭天喊地自述我与表哥偷情的罪证吗?”杜窈窈实在讨厌沈阶心胸狭隘,小肚鸡肠。

沈阶一噎,不阴不阳地道:“像银叶这种胳膊肘往外拐的婢女,活该被打死!”夫人偷人,丫头帮忙看风。

杜窈窈气道:“打死婢女算什么本事,你这么厉害,把我一块打死好了!”

她两眼一酸,险些落泪。和沈阶沟通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