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看父亲吃晚餐,却是几次欲言又止。

倒是他察觉到她的异样,主动发问:“怎么了?”

“爸,我有个朋友来我们县考察,这几天在我们家借住。”沈南初起了个头。

“嗯,可以啊,反正我这几天也回不去。” ?

“我是想…”她抿了下唇,终于把话说出口:“我想让他…在哥的那间屋子住。”

病房里突然一片沉静,沈父夹着菜没有说话,表情上却也看不出丝毫不妥,好一会儿他才开口:“你可以让他住我屋,我屋里也挺干净的,换几条被子的事儿,没关系。”

沈南初看着他,没有吭声。

其实根本也不是让陆时砚住哪间屋子的问题,而是父亲愿不愿意去打破那间十年如一日的牢笼,愿不愿意去接受逝去的人不会再回来的事实。

眼泪又有些控制不住,她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上回恒衍告诉我,叶家现在过得可惨了,他们在省城的房子全卖了,还欠了好多钱。叶桐又被送去戒毒所了,连工作也没找到,她那样的人,毒瘾怕是这辈子都戒不了,人也算是毁了。爸,你看,法律惩罚不了她,但老天爷惩罚了她,你能不能…”

“我都知道了,你帮我去打点水过来。”沈父完全像是预感到她要说什么,立刻把话题转开了:“这汤有点咸了,下回少放点盐。”

这么多年,一直是这样,只要她开口,就会立刻被打断。

父亲的时间也停在了过去,至今没有回来。

骑着电驴从医院回来,半路上就漂起雪来。

生冷的雪夹在猎猎的寒风中,朝着面门扑过来,几乎让人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