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截温软,好像如此就能把她留住。 ?
就像明知道这个问题有多么空乏无力,明知道她的答案不可能是他希冀的那一个,他仍旧抱着那微薄的希冀问出这唯一可以出口的问题。
沈南初垂下眼,视线落在男人攥着自己泛出青色血筋的白皙手背上,许久没有说话。
他的手掌温暖,哪怕再用力也会克制着不让自己弄伤她。
冰封了许久的心,突然就软了,沈南初能清晰的感觉到某种情绪正从他紧攥着自己的手掌传导过来。
那东西越积越多,倾斜着即将要翻出来,像是崩塌的山体或是爆发的洪水,瞬间淹没理智。
她在沙发上坐起身,双手切切捧住他的脸,那句话应承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
却见男人翕动着眼睫也急急朝她望过来,然而失去了光明的那双墨黑的星眸,无论如何努力,却始终不能准确对上她的视线。
看着眼前这双空茫的眼睛,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卡在沈南初的脖子上,逼迫她将那句话生生咽了回去。
手指摩挲着他清瘦的脸颊,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即便知道他看不见,也仍旧扯出一抹笑,随后低头在他眨动的眼皮上轻轻印上两个吻。
她告诉他,也告诉自己:“陆时砚…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
贴上去的一瞬,有咸湿的海水漫上来,将两人都溺进其中。
下楼的时候,沈南初才发现今天是阴天,半月来难得秋日的晴朗终于也在今日走到了尽头。
风带着海城特有的咸湿的空气一起涌到脸上,冷冽的,夹着降温后的小针,刺得人脸颊辣辣的疼,尤其是刚湿过的那块,几乎像是被刀割过一般。
她站那扇墨绿色的铁门前,身子竟是被吹得晃了晃。
捂了捂脸颊,将手里那串挂满琳琅挂件的钥匙放到门边的一个花盆后,她终于将空空的两手揣进衣兜里。
什么都没带走,什么也都没留下。
刚走两步,就遥遥看见一辆车标铮亮的迈巴赫从电线交错的拐角开过来,矜贵流畅的车身将这条破旧的街道衬托得越发老旧不堪。
沈南初快速闪到角落,很快便瞧见那辆车停在了她刚刚站立的那栋小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