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芽自己做了晚饭,用上午买回来的菜。

照例是她先吃再掉一份再去给宋理之喂饭。

好吧,其实她也知道自己做饭不好吃,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不能怪她,妈妈还活着时厨艺也很烂,这大抵是某种家学渊源。

饭厅的冷色灯光从头顶往下打,裹在盘子上,映射出一种类金属的光泽,郁芽觉得有点恶心。

空荡荡的饭桌,曾几何时也是有三个人围着吃饭玩笑的。

她想起上午郁卫军说的屁话:“你妈都走了这么多年了,你还不肯原谅我?”

“丫丫,怎么说我也是你亲爹,养你长这么大,你闹成样子有什么意思?!”

好想杀了他。

宋理之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紧绷还是松懈。

神经紧张太久,反而给他一种无事在意的错觉。

从努力抑制的“她怎么还不回来”到现在“不要再想那个女人”了,只是一天过去,他就成了被熬好的鹰,疲惫地发散思维:如果时间倒回到中午,她问他是不是想她留下来,他会说是的。

真是没出息但被注视着等待的感觉实在太难熬了。

没出息就没出息吧,他要先熬过这七天才有资格奢谈尊严……

“晚饭。”机械的女生在门开后平地炸响。

宋理之猛地抬头。

他当然注意不到自己第一时间表现出的不是厌恶,而是“终于来了”的放松。

“你下午又出……”

“闭嘴。”郁芽心情坏起来耐心就格外少,走过来,“我没说过?少问我的事。”

“你……”宋理之梗了一秒,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她了。

真是一个喜怒无常的疯女人。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床头响起,女孩子抽了张纸巾,端着碗在床边坐下,回头便见那张清俊的脸上浮现出类似委屈的表情。

她一下子就被取悦到了。

“我是为你好啊,之之。”她这样说,“你知道太多,不怕我把你撕票吗?”

“好奇心不是好东西,你只要乖乖听话就好了。”她夹了一筷子菜,“来,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