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有没有毛病,有一件事他没犹豫地要做:

帮郁芽喷药。

难道脚踝是什么难以照顾到的部位吗她只是崴脚,又不是手断了无法自理,喷药这种小事何必假他之手?

但宋理之压根儿没想过这茬。

郁芽理直气壮伸出腿的态度使他不自觉将顺她的意当做合理的事。

体育课还没下课,教室中除了他俩,空无一人。

他把郁芽放在她座位上,自己单膝蹲在她面前,小心翼翼把白色的棉袜拉到她脚后跟下,想了想,抽了几张纸垫在鞋与脚踝皮肤相接的位置 ? 。

十月底的天,窗外有寒鸦高鸣。

用力摇晃喷雾,瓶中传出“哐当哐当”的撞击声。

宋理之不是医生,摸不准是什么位置,只能一手拖在她腿后,一手试探性在脚踝一处皮肤上按了按。

正中病灶。

“嗯……”

少年人的体温从脚踝下的血管往上攀,郁芽被按得又酸又疼,皱着眉轻吟了一声。

而原本以为胸有成竹的宋理之,听见这声轻吟,竟像被道惊雷打到了身上,瞳孔骤缩,动弹不得。

0052 52.主人

充斥着被处理得像劣质机器人的声音的那七天,宋理之对什么声音的印象最深刻呢?

是第六天的夜晚,耳机被撞歪那一瞬间女生不自觉呻吟的一声“嗯”。

像电影里勾人性命的狐狸精,像被挠脖子摸肚皮眯起眼的小猫,像一只陌生又熟悉的蝴蝶停在他耳廓上扇动翅膀。

“嗯……”

回来后,宋理之梦见过“她”许多次,几乎每次都下流得不堪入目,每次他都会在梦里听见“她”的声音:

“嗯……”

他以为自己不可能再听见这个声音,所以不能自抑地加倍铭记。

但……

深呼吸,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