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顾少司并没有上当。

他脑中确实想着泳池边的蒋茉，但神色始终紧着一张脸。

周坤这次是难得率性了。

他索性直接将酒瓶递给了顾少司，让他自己打开，接着走回华华夫人身边，弯着腰回话。

＂夫人，老头子我是真的老了……管不住了……再也没那个腿脚力可以追着小主人跑了。”

顾少司听得出，这位老周管家，说话的语气中透露着对蒋茉的万般疼爱。

华华夫人抿嘴笑了笑道：＂知道了，那就随她去吧。＂

顾少司开了酒，张大口，正准备再猛灌个半瓶，却见华华夫人手里正拿着空酒杯，优雅来到他面前。

顾少司立刻起身，做出了应有的态度，替华华夫人到了酒。

即使眉心红点仍在，但顾少司丝毫不受影响，架式依然很有教养。

华华夫人看着，知道他受过高阶教育，或教训，即使装得放荡不羁，但骨子里的大族血统仍在。

华华夫人浅尝了一口，立刻微微皱起了眉。

＂要了解你，还真费力。＂

顾少司轻声笑了笑，接着又再次直接对嘴喝下，但气势不再像刚才那般严肃紧绷。

因为对顾少司来说，华华夫人所提出的条件，是真正的交易──也是他最擅长的。

＂让夫人辛苦，是晚辈的错。＂

顾少司当然懂说人话，全看他愿不愿意而已。

华华夫人面向着落地窗外的阳光，神色有些黯淡。

＂茉茉……是真的可惜了，血统高贵，却不是名正言顺。＂

顾少司听着，又伸手取了几个马卡龙，往嘴里塞。

他开始觉得……还挺好吃的。

＂那时候，贵泉才走了不到半年，我为了稳住蒋家，立刻安排了颐羡，娶了宾州慎家的长女。＂

华华夫人又喝了一小口酒，但这次没有皱眉了。

她手上的婚戒，轻碰到了酒杯，发出了清脆声响。

＂但我却低估了爱情对一个男人的影响。＂

顾少司静静听着，鲜少如此专注。

因为此刻华华夫人所说之事，恐怕只有真正的蒋家人才会知道。

以及这些事，明显与蒋茉有关！

＂十几年过去……慎家长女很有本事，接连替我蒋家生了四个儿子，各个都很优秀。”

顾少司知道，华华夫人是出了名的喜爱蒋家的子孙与其繁茂昌盛。

＂但就在四孙子满十岁那年，颐羡恰巧到北大渊去谈冥分子的事，意外遇见了当地的皇族之后，伊黛……”

一听到这，顾少司有些讶异，因为他没想到蒋茉的母亲，竟然就是北境无冕王之后，伊黛公主！

＂伊黛不仅年轻美艳，还是公主身分，无冕王虽没有实权，但千百年来崇高的地位无可撼动。＂

一讲到战争实权，顾少司比华华夫人更清楚千百倍。

别说是无可撼动了，当年第一代的无冕王，本就是皇室血统，但为了稳固皇位，这位皇叔自愿放弃王位，并将自己的终生与后代子孙，永世封闭于北渊极地，绝不回到皇权中心。

所以才被封为无冕王！世代受皇权保护，无人能杀之！

就连顾少司这种手握最高兵权的将军，也动不了无冕王之后。

＂哀……在那之后，颐羡就像着了魔，不管不顾的，硬是将有了八个月身孕的伊黛，带回了临奉，却没想到……＂

顾少司已经猜到大概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快到连颐羡都来不及防备，那慎家的，当晚就亲手把伊黛掐死了……但孩子命大……那晚我刚好差周坤去主家，被周坤碰见，是他救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