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如果要的是礼仪，那今日约我前来，不是找自己麻烦？＂

＂确实如此。＂华华夫人面露欣慰，一点也不遮掩。

摆明让顾少司知道──庆幸他至少还有自知之明。

顾少司当然都知道意思，但这些文诌诌的东西，对他来说根本不痛不痒，顶多只会令他心烦气躁而已。

周坤再次进入了用餐厅，手里端了支酒，是一支二十七年的麦卡伦，这让顾少司喉咙紧了一下。

但顾少司看着周坤有气无力地拧着酒塞，心里堵的慌。

他一把抢走了麦卡伦，熟练地开了，没等周坤递上杯子，直接对口猛灌了一半。

酒精冲进他身体内，此时他只觉得……整个人像是从深海底终于冲出水面那般。

＂今日前来，夫人善待，顾燄会记得。＂顾少司找回一点耐心。

华华夫人浅浅笑了，并示意让周坤离开，因为她知道……戏台子已经搭好了。

就等着顾少司一口咬下那块鲜嫩的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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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夫人也该知道，我的忍耐度……很有限。＂

顾少司的言下之意，是在摆明了警告华华夫人──真把他惹毛了，他可就不是现在这样好讲话！

他知道这死老太婆在盘算着什么，只是他不想再浪费时间陪贵太太演戏。

那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更何况，夫人即将开口的事，肯定非我顾燄不可，又何必……冒着危险弄这些花样，只为了折磨我？＂

顾少司又猛了一大口，溢出的酒精从嘴角流下也不擦，是故意也是真心。

他确实是故意的。

因为他就是要让华华夫人误以为他性格暴躁又嗜酒成性，定会鲁莽行事。

但他也是真心的。

此刻他恨不得一口气干光整瓶麦卡伦，且以他现在的备战状况，再喝个四、五支都不会有任何醉意。

＂蒋茉，还是处女。＂

华华夫人说得象是”今日天气晴”的那般稀松平常。

对顾少司来说，处女不稀奇，但血淋淋的话从华华夫人口中出来，确实让他不得不更加防备。

他紧着一张脸，让华华夫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顾少司知道，从他坐下的那一刻开始，两人之间的每一步、每一句，都是双方在测试彼此的底线。

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正面交手。

且还是顾少司不擅长的文战。

＂来！＂华华夫人突然起身，往顾少司走去，随手往桌上的点心盘中，取了一个粉色的马卡龙。

她的动作优雅又缓慢，但顾少司看在眼里──他知道这死老太婆终于要出招了！

＂燄儿试试这马卡龙，是我今早亲手做的。＂

看来华华夫人还真想用马卡龙噎死他！

＂……”顾少司虽不挑食，但从不贪恋甜食，他甚至忌讳。

但没等顾少司拒绝，华华夫人已经来到他身边，将马卡龙递到他面前，几乎就要塞进顾少司嘴里。

＂好不好吃，尽管坦白说，我不生气的。＂华华夫人亲切笑着，盯着顾少司看，模样真像个慈祥老奶奶。

顾少司犹豫着。

他犹豫的原因，并非担心被华华夫人毒死或噎死，而是……她送到嘴边的那个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