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翠柏,咬牙说:“有人逼迫你吗?”

“没有。”翠柏摇头。

“那你是有什么苦衷?”

“也没有。”

“那你……”正当简云台不甘心还要再问的时候,翠柏出声打断,声音有一种历尽风浪后看开般的释然感,“我只是突然清醒了。”

“…………”滴答滴答水流声。

简云台更不理解了,心一狠便说:“不知道有没有人和你说过这个消息,今天中午的时候,大公爵拿出了先王的诏令。那是一个赐婚诏令,赐婚的双方正是铃兰与大公爵目前唯一承认的独子全国人民都知道他打着什么样的算盘,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他每说一个字,翠柏的脸色就白上一分,到最后已经近乎面无人色。

迎上简云台平静冷淡的视线,很显然,翠柏并没有释然,他只是强逼自己释然。

简云台一看有机会,便继续说:“铃兰本就身体不好,假设她今天嫁过去,很可能明天就会死。大公爵想要害她,甚至都不需要动什么手脚,这一点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说罢,他看向翠柏。

心中不可避免有些期待。

“……”翠柏脸色惨白,呆呆看着面前的水面,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等待像是会凌迟的刀刃,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久以后,翠柏以左手食指抵住右肩,行了一个古怪却十分好看的鲛人礼。

一看见他脸上的表情,简云台心中微凉。

翠柏深深闭眼,沉声说:“请您将海神珠粉末带给她,这足以治好她身上的沉疴旧疾。”

“那你呢。”简云台问。

翠柏显然不能理解这个问题,抬头愣愣回:“我……什么?”

简云台说:“我的意思是,那你呢。铃兰治好了病,嫁给她人。那你怎么办?”

“我会用我的余生,为她祝福祈祷。用我有限的生命,在鲛人族赎罪。”

翠柏垂目,轻声答。

“……”

简云台现在的感觉就好像是面前是一个冥顽不灵的硬骨头,还是被埋在海泥之下的硬骨头。即便他有心去挖,有心去拽,这块硬骨头也自愿深陷在泥泞之中。

并且口口声声称自己是清醒的。

他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