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玢愣住:“明白什么?”

‘铛铛’两声, 简云台将杯盖重新盖回茶杯, 温柔道:“所以你最好不要被发现。像个死人一样躺在床底, 最好也不要呼吸。”

“…………”

不要呼吸不就真成死人了嘛!

孙玢满脸崩溃地缩回床下, 张着嘴巴时似乎都能吐出一缕缕幽魂。他感觉自己上了一条贼船, 简云台就是船上最最黑心的皮包商人, 而他, 则像是还珠格格里流落棋院的小燕子, 眼泪静默地顺着两边脸颊流淌,他的眼泪比依萍找她爸要钱那天的雨都要凶。

简云台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你哭了吗?”

孙玢含泪颤声说:“没哭。”

“那就好。”简云台轻笑一声,道:“哭的话鼻子也会塞起来,更容易被崔煜发现。”

孙玢:“……”qaq!

爸爸!我想回家呜呜呜呜!

※※※

崔煜回来的很晚。

简云台一个人吃完了晚饭,又在寝殿内翻完了整本小黄书,这人才姗姗来迟。

迈步入殿,外袍向后扬起卷着白发,勾勒出一副壮丽矜贵的雪地河山图。烈烈冷风从外吹进来,烛火的影子在微微晃荡。

简云台合上了书,抬眸问:“很棘手吗?”

崔煜‘嗯’了声,褪去了外袍祛了血腥气,才抬步靠近过来,“刁山重伤,快不行了。”

简云台问:“他的命定之人呢?”

崔煜摇了摇头,“也活不了。”

“……”简云台微微蹙眉,问:“他的命定之人是谁?”

观众们本就在两个直播间来回窜,着急地想让简云台知道胖子出事了。然而试了一下午点赞点踩,简云台都没理他们。

甚至还怀疑他们集体中风偏瘫了。

眼下看他问出这么一句话,众人不由松下一口气:总算能知道了!

这口气松得实在有点早。

只见崔煜凝神想了会儿,平淡道:“没记住名字。”

“qaq胖爷在崔煜这里不配有姓名。”

“别说崔煜大美人了,胖子名字我都不记得叫啥,好像姓李?还是王来着?跟着简大胆叫胖子都叫习惯了,泪目。”

“什么李王,我还张钱呢,胖子姓陈啊,他叫陈三现。陈三现现在魂契值只剩30多了,一路狂掉,这个还不是紧要的。重点是刁山被金金咬到了喉咙,肯定活不了。他一死,陈三现也要跟着殉葬。”“有点害怕了,简大胆明天一早上过去,到时候胖子尸体都凉了。他俩一个宿舍感情挺好的,简大胆明天肯定特难过。”

“靠,我以为只是小冲突。怎么会……那边的情况竟然这么严重吗?”

“严重,很严重,非常严重。你们去看一眼就知道了,刁山喉咙都被咬断了。那边观众里有几个灵祟,都说刁山撑不过今晚。”

“那胖子岂不是死定了?”

将亲妹娶做妻子,她死后又将尸首藏于床底,这件事确实有些匪夷所思。简云台正要再追问几句,突然见崔煜偏眸注视着床下,薄唇微微抿起

‘砰’的一声,简云台飞速起身推着崔煜,将他一把扑倒在床上,蹬掉了鞋后又目光灼灼说:“来睡觉吗?”

“……”崔煜目不转睛看着他,神色淡淡看不出来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以崔煜优秀的洞察力,简云台也不能确定他有没有发现床下有人。只能转移他注意力问:“今晚还要在床中间放碗水?”

崔煜缓缓道:“你想要放水?”

他的语气着实奇怪,声音比往常要暗哑许多,浅色的瞳孔也微微暗下。

观众一下子就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