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云台笑说:“你在其他帐篷真睡地下啦?这个话题咱们不是说过了么。”

微生律见他态度依旧十分坚决,心中顿时有些无奈,“一点儿都不考虑么?”

简云台:“考虑什么?”

微生律说:“最后一夜,睡在我身边。”

“都最后一夜了,何必折腾。”简云台笑着摇头,转移话题说:“我最近几天鼻子通了很多,看来是你熏的安神香有效果。”顿了顿,他语气散漫像是随口一提,说:“鼻子通了以后,我在床铺上闻到了松雪清香。”

微生律反应平常。

“大漠中怎可能会有松雪味道。”

简云台抬头瞄他一眼,点头说:“对,可能是你经常在我床铺边晃悠,那里就染上了你的味道。”说完就继续吃饭,没有再提及这个话题。

微生律悄悄看向简云台,不着痕迹松了一口气。

最后一夜的沙漠静悄悄的,一片拱形黄灯帐篷之上,是蓝紫色的星空,更远处是蔓延千里的沙黄地平线。简云台睡得很早,几乎是天色一暗,便捧着个小茶壶回到了帐篷中,大约十点钟就上了床。

闭上了眼睛,他的呼吸频率变得越来越慢,俨然一幅沉沉睡去之相。

又过了两个小时左右,凌晨时分,帐篷的门帘被人轻轻掀开。

微生律走路没有一点儿声响,悄无声息地进了帐篷,蹲到了床铺旁边。

他垂下眼,叹气凝视下方。

简云台是面朝外侧着睡的,黑而密的眼睫低低垂着,半张脸都压进了松绒的枕头里。仅仅露出的另外半张脸,与下颚线相连,瞧着白皙,又格外具有生命力。

虽然说每夜他都会趁简云台睡着以后悄悄爬床,在简云台醒来之前又悄悄离开,他们基本上是没有分床睡的。但……这和真正睡在一起肯定是有很大区别的。

以往都是肢体交缠,亦或者抵死缠绵。现在就只能睡在几厘米外的地方看着。

就只能看着。

微生律抬起手臂按住床铺,小心翼翼坐了上去,又躺在床铺边缘处。今日简云台睡得格外靠外,因此他也几乎有半个身子悬在半空中,正准备掩好被子入眠,身边的简云台突然动了动,极其不老实地抬起膝盖,架到了他的小腹上。

微生律一惊,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少年青丝抽长,身着凤冠霞帔,在婚嫁主题本里轻笑着摘掉了新郎官的脑袋。

「简说」  微生律有些犹疑不定,下意识坐起身来。他的身形向上移动,简云台的膝盖便挪到了他的大腿上,从他的腰腹一直蹭到了大腿。

“…………”微生律瞳孔猛地一暗,呼吸错乱了一瞬,抿着唇半晌都没敢再呼吸。

帐篷里面静悄悄的。

只有简云台深眠时的轻轻呼吸声。

微生律抬起手掌,抚向简云台的后脑勺,五指插.入后者脑后的碎发之中。指尖震颤抚了几下后,他发觉再这样下去可能就糟糕了,便展臂探身,悄无声息托起简云台的膝盖,将其向一侧轻轻推开。

正准备掀开被子离开,去冲个冷水澡。后腰处突然一紧,他被一股力道拉着坐了回去,随即腰胯间一重。

“这次,”方才还在“深眠”的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笑吟吟跨坐到了他的腰上,凑到他的眼前,用气音拉长语调说:

“抓住你了”

微生律瞳孔骤然变得更暗,静了静,半晌后他才抬起眼睫笑,嗓音中荡着一丝沙沙的哑,“抓住我了,然后呢。”

“然后啊……”简云台眨了眨眼睛,无数次的生离死别,无数次的无奈放手,他抓住了微生律,便打定主意再也不会放手了。

回神之后,简云台弯下眼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