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云台抬头看了裴溪一眼, 自己的男朋友有多别扭, 他再清楚不过。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触到了裴溪心底的那根弦,想了想转移话题问:“你的审判结果是什么?”

裴溪一愣。

简云台笑问:“怎么了?很严重吗?要是很严重的话, 我直接带你跑算了。”

裴溪抿唇说:“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问。”

简云台半真半假调侃说:“哇,你要是这么说,那我成什么人了。你这次是帮我才跟着我一起进入镜子的,会受到处罚也是因为我。做人得有点儿感恩之心, 裴通行,要是你不介意的话, 我甚至很乐意以身相许。”

裴溪听着听着,紧抿的薄唇掀起了一丝弧度。虽说简云台这些话明显是在开玩笑,但是字里行间也透露出浓浓的关切意味,这让他感觉, 也许他并非轻如鸿毛。

即便没有逝者重要,那也并非轻如鸿毛,其实这就已经够了。

裴溪说:“不严重。”

简云台:“会杖责你吗?”

裴溪:“……不会。”

简云台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将衣服从上往下套。套好之后, 繁复的绳扣扣着扣着就来气,简云台乱七八糟捣鼓了一下,气愤决定先穿白袍下的长裤。

穿长裤之前,自然是要先换掉湿哒哒的短裤的,这现在真的要“坦诚相见”了。

三角区两侧依旧有漏出去的视野,简云台还是不放心,便牵起裴溪的左右两只手,将其搭在身后的屏风之上。

一左一右穿在他腰际线两侧。

裴溪身形前倾,呼吸停滞了一瞬。

他现在只是轻轻偏一下头,都能闻到简云台身上的清爽皂角味。明明是镜冢里面的大众款,但是裴溪总是能嗅出一丝不同寻常的甘甜,他做了一个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动作他悄无声息地偏头更甚,深吸了一口气,下颚有湿漉漉的碎发扫过。

果然,是甘甜的香,像是雨后的清晨般,竖琴弹奏时琴弦上飞溅出的那点晨露。

这时候,简云台突然开口问:“我身上是不是还有血味?”

裴溪心脏猛地一跳,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在干什么。他像是出格的小心思被人戳破一般,顿感火上眉梢,自惭形愧。

正要后退几大步,简云台却先一步伸手勾住了他的腰带,“你别动啊!”

裴溪僵站不动,依旧维持着手臂搭住屏风,将简云台困在怀中的姿势。

只不过这一次,他默念清心经,直接屏住了呼吸,说什么也不敢再僭越了。

简云台手忙脚乱勾住了他的腰带后才发现,原来那些白色的带子是腰带。

怎么会有这么多条?!

这些是都要系到他的腰上吗?还是说姚丰让他从中挑一根系上?

不是……这些带子不都长得一模一样吗?这有什么好挑的。

简云台从脖子上取下带子,在自己腰上胡乱绕了许久,差点把自己绑起来。

挣扎许久后,简云台终于放弃了。

“要不你还是睁开眼吧。”

裴溪:“你穿好了?”

“……”真是高看他。

简云台诚实说:“我不会穿。”

裴溪哑然片刻,偏头想了想,说:“我要睁开眼睛了。”

这话就好像是清晨共用早餐时,对面的人双手合十虔诚道:“我要开动了。”

简云台好笑说:“你睁眼吧。”

裴溪默然片刻,睁开了眼睛。

隔着一层白纱,一切都像是朦朦胧胧地笼罩着一层缥缈的雾气。少年近在咫尺,白皙又精致的脸庞微微泛着红晕,眼睫毛上还站着暖洋洋的湿意,湿气将他的眼睫相互黏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