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转身就要往外走。

“田僧通行。”裴溪突然叫住了他,问出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问题,“我们为什么要穿银锁,戴白纱。”

田僧顿足,反问道:“你又为什么要提青灯。”

裴溪说:“这是神之通行的职责。”

田僧说:“错了。”他摇头说:“这是身份的象征。同理,穿锁戴纱也是身份的象征。”

裴溪问:“若我不是神之通行?”

田僧皱眉说:“你生来就是神之通行!”裴溪静默不语,田僧顿了顿,缓和神色后说:“你这次入镜,可有什么收获?”

裴溪想了想,诚实说:“想要寻求未来的另一种可能性,这很难。有很多人会早早倒在路上,无法抵达终点。”

虽说裴溪的种种破格行径,田僧无法苟同,但这番话确实说到了田僧的心底。他点头说:“确实如此。你既然知道这一点,为什么要去帮那个叫做简云台的外乡人?”

裴溪眉头紧皱,红纱下的眼眸罕见地出现一丝茫然。他摇头,又摇头,愣滞地低声说:“我不知道……我只是感觉、感觉我好像从很久以前,就已经认识了他。”

“呵。”田僧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嗤笑,说:“倒也不必把一见钟情说得这样含蓄。”

裴溪微愣,抬头看他。

面色是不作伪的迷茫。

田僧摇了摇头,说:“你连你自己的心都弄不清楚,又怎么可能能够弄懂他的心。我直白同你说罢,能够进入镜冢的外乡人,心底都有执念,执念越深,反噬就越重。通常这些人的眼里、心里都只能容下已逝之人。他们追寻着已逝之人的前路在走,爱他们的人追寻着他们的后路在走,前赴后继,源源不断,一个接一个地葬送在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