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个人。
简云台眼睛紧闭,他感觉有人走到了他的身边,如果这时候这个人掀开他的被子,一定会发现他腰腹上碎裂的束缚带。不过好在,那个人只是唏嘘说:“长得这么好看,竟然是个疯子,真是太可惜了。”
“我进门第一眼就看见了他。”
“院里有这么好看的人吗?我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过?如果见过我肯定有印象。”
“会不会……他不是院里的人?不是有敌袭么,也许这是昏迷的敌人也说不定!”
简云台心中一紧,早知道就在脸上抹点灰了,现在装嘴歪眼斜还来得及吗?
应该来不及了,其中一人说:“掀开他的被子看看。”
另一人便伸手,探向他肩膀处的被角。简云台浑身紧绷,听病房内的脚步声,粗略估计有一十人左右,应该都是医院的护工。
护工配了枪。
这就麻烦了,简云台不担心打不过这些普通人,但若是其中有人开枪,一定会引来联盟的士兵这里面大部分士兵都属于特殊兵种,应当都已经觉醒了祟种。
和普通人打,那是在欺负“小孩子”。
但和觉醒祟种的人打就不一样了。
简云台肾上腺素上涌,压在被子里的手掌紧紧攥成拳头。肩膀处一松,那处的被角被人轻轻掀起,护工惊讶“啊!”了一声。
“……!”简云台心跳漏了一拍,正准备睁开眼睛先发制人,那护工却连连后退了几步,惊讶说:“那个病人的被子怎么是掀开的?”
梅凛然:“……”
大病房内的一十几名护工都走到了梅凛然的床位前,像是看动物园里展览的猴子一样,窃窃私语地交谈着。
“这是谁?你有印象吗?”
“不是我区负责的病人。”
“也不是我区的。”
众人交谈了一会儿,惊异发现这竟然不属于任何一区。有人警惕说:“会不会是他涂了眼影的原因?快!去接点水润湿布,咱们把他这乌黑麻漆的眼影擦掉。”
一阵混乱后,梅凛然应该是被迫卸妆了。护工们的声音变得更加惊异:“他眼睛上的……这是什么,烧伤吗?”
“好严重的伤啊!”
“我很确定咱们院里没有曾经眼部烧伤的病患,这一定是敌人!快上报!”
阳光疗养院内的通讯设施已经被损坏,想要上报,那得亲自去一趟口头上报。
虽说大病房里面没有声音,但简云台好像听见了梅凛然心里的破口大骂声。
大概十几分钟后,安静的大病房又重新热闹了起来。似乎有一位颇为脸生的人走了进来,护工们面面相觑:“这又是谁。”
“不知道,是上面的官儿吗?”
那人走到梅凛然身边,开口时是一个颇为沧桑的女声,听起来大约五十来岁。她说:“不用上报,这是跟我一起来的人。”
士兵点头,说:“既然是和你一起来的,那我们就不做极端处理了。现在情况特殊,不能将其转病房,只能暂且安置在这里。”
女人叹了一口气,说:“好,辛苦你了。”
士兵领着护工退出大病房,临走之前,还有不少人往简云台的床位张望。病房们一合上,梅思雨立即就跳了起来,喊:“妈!”
梅思雨的妈妈,姑且叫她师娘吧。师娘回头看向梅思雨,又惊又喜,冲上去抱住梅思雨,又恨铁不成钢般重重拍打着梅思雨的背,骂道:“傻孩子,不是让你不要来了么。”
庄明明也坐了起来,掀开被子上前,悄悄用手挡住师娘的手,“诶,您轻点。”
梅思雨眼眶通红,说:“你们都死在了这里面,我怎么可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