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这个机会了,”柳知霜幽幽道,“三番四次想逃跑,你以为我真不会对你怎么样?”
“温流光”笑意悲凉,不屑道:“你难道能杀了我?”
“不杀你,但能让你永远乖乖的,”柳知霜定定看她几秒,转而对George道,“手术准备好了吗?”
George恭敬回答:“柳小姐放心,脑叶白质切割术已经准备好了。”
脑叶白质切割术,一种切除脑前额叶外皮连接组织的神经外科手术,在上个世纪被用来治疗精神分裂、抑郁症等精神疾病,但手术对象在术后往往丧失精神冲动,表现出痴呆、弱智的迹象。
“温流光”像是突然掉入了万丈深渊,彻骨冰寒,失声道:“不可能!不会的!不要!我不要!”
直到被带回别墅,绑在病床上,在无影灯的照射下,“温流光”眼睁睁看着George穿上手术服,以及四个同样打扮的侍者,才反应过来,这些人根本就是医生,别墅根本就是精神病院,她就是唯一的病人。
她眼泪狂流,垂死挣扎,纵声怒吼:“柳知霜,你下得了手吗?这可是温流光的脑子!手术一做,她就成傻子了!”
“我说过很多次,下得了手,”柳知霜毫无起伏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开始吧。”
“不要!不要!求你!求求你!我不想变傻子!你说什么我都答应!真的!我都听你的!”
麻醉注入体内,“温流光”身体一软,话堵在嘴里,说不出口。
她的视线逐渐模糊,隐约看见柳知霜的脸出现在眼前,美艳红唇开开合合。
在说什么啊?
好像是,人格融合?
好,我答应。
……
温流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柳知霜面无表情的脸。
“知霜?”她怯生生地,试探性喊了一声。
一直都是副人格掌握身体,她隔了那么多天没看见柳知霜,有些不适应。
“你醒了?”柳知霜见她一副瑟缩模样,挑挑眉,语气颇为平静道,“这些天你受苦了,好好休息。”
她不敢看温流光的眼睛,微不可察地轻轻吸气,站起身,准备离开。
同时压制住心里的酸涩,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哭,不要哭,她怕你是应该的。
绑架、囚禁,温流光受了那么多伤,吃了那么多苦,还被恐吓做神经手术,不害怕她是不可能的。
扭头的瞬间,柳知霜抬起左手,悄悄用袖子抹去泪光,右手却被温流光紧紧握住了。
“你想说什么?”柳知霜背对她发问,酸楚之中她极力控制着语气,可那种似笑似哽的语调还是让温流光听出来了。
“我爱你。”温流光说。
一场春雨下在龟裂的土地上,种子破土而出长了新芽。
温流光搂着扑进怀里的柳知霜,柔声哄道:“哎呀,我当然知霜对我最好了,我最喜欢你了,无论你对我做什么事,我都相信你,爱你。”
副人格觉得柳知霜残忍无情,泯灭人性,忍心对挚爱下手,她可不信。
她的知霜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怎么可能害她呢?
柳知霜把脸埋在温流光的脖颈处,失声痛哭。
天知道这些日子她有多害怕。
面对前世残害她的、她一直视如恶魔的副人格,她不能表露出她的恐惧、担忧、惶恐、不安,她必须戴着冷漠淡然的面具与其朝夕相处,一步步骗过副人格,将其逼至最绝望的境地,才能让副人格答应进行人格融合。
她言不由衷地说出那些剜心的话语,她强迫自己对温流光所受的伤害熟视无睹,她必须让自己在旁观爱人的痛苦时感到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