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最深处溢出,蔓延全身。
那段并不美妙甚至堪称地狱的日子在她的脑子里敲下一记坚实的钢钉,每每想要拔出,都疼得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即使是现在,看似愈合的伤口也有着破伤风的危险。
可其实她的心很难不为温流光湿漉漉的发而难过,不为温流光焦急寻觅的神情而抽搐。
一面想看温流光受苦,一面又心疼她受苦。
即使清楚地知道,那是两个不同的人格,她也无法控制这种矛盾的心态。
如何能恨着一个人的一半,又爱着这个人的另一半呢?
不能再想了。
总之,无论如何,温流光都必须付出代价。至于这个代价是什么,她还没想明白。
柳知霜为温流光披上大衣之后,沉默片刻,便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以此和温流光保持距离。
温流光追了上去。
“知霜,”她站在前面,轻轻捏住了她的手腕,又小心翼翼地放开,急切,哀切地恳求道,“早餐我之前买好了,但途中出了些意外,我再去买一份,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她的脸被冻得苍白,睫毛上还挂着融化的雪水,说话的时候,睫毛一颤,水珠便从眼角落下来,流泪一般。
那瞬间,柳知霜的心就像被刺刀狠狠划破,拖出了长长的血迹。
她执拗地低头,不敢和温流光对视,只是把脸藏在围巾,轻声说:“没有这个必要。”
温流光难掩失望地垂下目光,有气无力地笑了笑:“对不起,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