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即老泪纵横,看似愧疚无比,又思念无比,一整套话术连个磕巴也不打,顺溜的直接说出,好似真心实意:“……我知道我该死,但我为了家族,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这些年来,我没有一刻不思念你和渊儿……我……”

叶云洲坐在房梁上看他这一套唱念做打,有些感慨,对楚父稍微改观。

没想到他是个慈父。

楚渊就在他身边,看出他的想法后,原本沉郁的心情变得有几分好笑:“师尊真信了?”

叶云洲:“……”

他呐呐地,“他好似有几分真心……”

叶云洲的父亲对叶云洲那是千娇百宠,要星星不敢给月亮,虽是管得严了些,但叶云洲知晓父亲是对自己好。因此,他很难想象,真有不爱重自己亲子的父亲。

因此轻易便信了。

楚渊看楚知府还在一套套地说话,话里话外的意思拿捏极好,若真是他母亲的魂魄在,估计也会含着恨意原谅了他。

他的母亲也是个天真烂漫的女子,出嫁前是家中唯一的嫡女,备受疼爱,嫁给楚父后,当时楚父正在争取晋升,不敢纳妾坏了自己风评,对他母亲也是不错。

直到后来……呵。

楚渊冷眼瞧楚知府,他对楚知府的感情和记忆都消散许多,如今回忆,大多模糊。

然而血缘似乎的确奇妙。

楚渊低低笑了起来。

他似乎,和他的生父,颇为相像。

同样冷心冷肺,同样以自己为重,同样擅长用言语欺骗惑人。

或许,他楚渊还更卑劣些也说不定。

他按住叶云洲的肩,压着吻了上去,叶云洲猝不及防,下方的楚知府还在唱念做打一番表演,楚渊却和他亲。

叶云洲浑身都僵住了,却也没有反抗,他还以为楚渊受了刺激才会如此,僵硬半晌,伸手环住楚渊的腰,唇也张开了,任由楚渊肆意吻他。

虽然楚知府并不能察觉到他们,但楚渊到底记得叶云洲面薄,短短吻了吻就分开。

他把握的时间精准,待分开后,许是许久未得到回应,楚知府试探性地站起,也未曾遇到其他阻拦,也未曾听见女子声音,松了口气,却也做戏做全套,保持着痛心的表情将那尺白绫拿起,口中喃喃:“阿英……阿英……”

手上动作却是不慢,将它放在灯下烧了。

楚渊并未用言语告诉叶云洲楚父的虚伪,而是让他就这么先保持这这个念头,只有这样,在最后揭开楚父真面目时,叶云洲才会惊骇,也更方便他。

于是时日渐渐过去,事件也逐渐升级推进。

那日之后,第二日楚知府便去了附近最负盛名的庙宇,请了护身符和一尊菩萨回来,护身符片刻不离身边。

然而这却拦不住叶云洲,他继续按着楚渊的要求施放幻术,女子的身影若隐若现,少年楚渊的身影也在府中四处游荡,不仅楚知府一家瞧见,仆从也都亲眼目睹。

楚知府耐性了得,一直未曾露出怒色,他口中念着“阿英”求了又求,又对着少年楚渊的幻影不断叫着“渊儿”,诉说思念,俨然一副慈父作态。

与此同时,他又将自己现在的妻儿远远送出,只说是妻子思念父母,回娘家小住。

叶云洲操控的幻影没有伤害任何一人,却让整个江南知府的人都惶惶不安,甚至有仆人受不了请辞。

直到再放任下去,楚父的知府地位可能会受到影响,他才一副不得已的模样,去请了和尚道士。

然而这些和尚道士即便真有几分功力,也无法解决困难。

楚父的政敌开始抓着这一点,笼络住了离开的仆从,套出他们的证词,开始大做文章,抨击楚父为官不仁,这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