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扬完了就快放开!”

雁回看他板着脸四下张望的仓皇模样,忍不住笑着叹气:“你在这方面还真胆小啊。”

池烈不假思索地反问他:“你他妈难道想被发现吗?”

趁雁回出了下神的工夫,池烈摆脱了他的手臂,继续埋怨起来:“我可用不着你来表扬,你在学校离我远点儿,我就谢天谢地了。”

雁回刚想说什么,下课铃声正好响起,他便不动声色地和池烈保持正常距离。

“我还有课,先走了。”他收拾好窗台上的东西,回头看了池烈一眼,“你好好复习,我听数学老师说,这次题目很难。”

“哦。”池烈目送着他转身离开,想收回视线进教室,可眼睛就是不听使唤一样盯着他,直到背影彻底消失了才转动了下脖子。

迈进教室的时候还迎面碰到了同学,池烈止不住一惊,心口怦怦直跳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用余光扫了一圈大家的表情,都一如既往地正常,这才慢慢安下心来。

在他们眼里,自己还是普通的同班同学,雁回也还是那个受他们爱戴的班主任。不,对于他们来说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如此的,不会有什么变化。而自己来说,雁回早就变成了无法定义的存在。

不知道什么样的距离才安全,总之也不想完全把他推开。偏偏雁回又相当肆无忌惮,池烈不敢由着他乱来,于是只剩自己战战兢兢了。

可具体担心什么,池烈心里也没有个准确的答案,连模糊不清的轮廓都无法形成。唯一能肯定的是,自己好像真的不是那么……害怕被发现。

甚至当他与同学们共处一室的时候,会开始暗暗期待他们其中能有人察觉出自己和雁回的异样,如果想象出了他们震惊的表情,池烈心理上反而会获得更多的慰藉。

这恐怕是连雁回都发现不了的、只藏在自己心里的、更糟糕的秘密。

★★★

或许那天雁回真的有把自己说的话听进去,直到期末考试他都没再做什么过分的亲密举动,最出格的也只是在自习课上用手捏了下池烈的耳朵,就算被其他人发现,大概也只是认为班主任在教训不听话的学生罢了。

前几门考试池烈答得还算顺利――当然只是就他个人而言的“顺利”,成绩上看依旧是倒数的水平。最后一门是英语,池烈写起来最轻松的科目,然而在雁回拿着厚厚的一沓试卷走近考场的刹那,他就不由自主地精神紧绷起来。

印象里,这是雁回第一次在这个考场监考,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监考风格。池烈刚愣了下神,差点忘记接过前面人传过来的答题卡,他急促的动作马上被雁回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