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是出于?成全的?好心,而?是另有?所图?”
她很有?几分秋后算账的?意思,花俟无端后退半步,想?起那?头青鸾的?遭遇,不由扶额:“你二人心眼甚多,这也?被你猜到?了?”
“我或许比她再多些。”沈令仪轻轻笑?。
本?欲如实相告,但孽海台那?边情况危急,花俟言简意赅道?:“我族中有?件棘手的?旧事需李怀疏出面解决,也?与?她门族中血咒有?关,她若魂飞魄散恐成悬案。我在此处虽然施法无碍,也?与?青鸾玄镜有?些交情,但因涉及仙界,不能沾手。”
说至此处,她不好意思地咳嗽几声,又后退半步,小心道?:“有?陛下在,李怀疏的?魂魄便散不了。青鸾那?脑子不好的?鸟婆娘即便发?癫要对你下手,别说玄镜怕她再触天?规彻底仙堕,会及时制止,冥君也?要出面的?。”
“事实上,我已去信几封,但冥君那?丫头夹在青鸾与?我之间左右为难,索性闭门谢客,敷衍不管,可人间的?帝王要是在无尽墟遭遇不测,她再坐视不理,那?这个冥君也?就当不成了。”
沈令仪眼风不动,深深一笑?:“真是思虑周全。”
她着?一身红衣,颈项与?腕间露出几寸里衣的?雪白,腰带较之衣色更?深红一些,青丝如瀑更?是不带修饰。
人靠衣衬,同样的?衣服穿在不同人身上却也?有?不一样的?观感?,花俟从不知自己这件红衣可以穿得如此冷清肃然,举手投足又兼几分矜傲,她夹了夹尾巴,不敢与?沈令仪相视:“哪里哪里。”
“阵眼对面压在何处?”沈令仪无意与?她闲扯,垂眼问道?。
花俟道?:“玉清峡是我幼时捏就,数百年间已与?我心意相通,你想?去哪儿与?我说一声便是。”
“她在何处?”
“唔,此刻……是在孽海台。”花俟哎呀叫唤,“糟糕,厉魂鞭已落下一道?……”
厉魂鞭才脱口,眼前红影倏然投下,顷刻间便被白浪吞没。
“哎!你的?剑还在我这儿!”
“除非熔了重铸,否则断过的?东西残痕仍在,我不要了。”深渊之下传来沈令仪声音,头一个字还听得清晰些,越到?话尾越被浪声盖住。
她与?她之间支离破碎的?那?面镜子也?就此抛掷,就让一切从头再来罢。
孽海台之海不是百川归海的?海。
这里的?天?空低得云海万顷犹如压来,阴云拢聚,晦暗无光,底下行走之人深觉窒息,第一道?厉魂鞭落下后电闪雷鸣,狂风四起。
此处青鸾并未干涉,也?无法干涉。
前世苍天?难恕的?罪孽在犯下那?刻便被烙印进九九八十一道?冥柱中,那?由凶兽脊骨所制的?冥柱头细尾粗,如剑倒悬于?云海之上,连接天?地,凡人难以仰颈得见,要渡忘川,需先过孽海台,领受冥柱中判罚的?厉魂鞭。
第一问,扶乩请仙,占卜演卦,祸乱天?道?,你悔不悔?
李怀疏白布罩眼,想?起自己在先帝驾崩后开的?那?次玄眼所见,幼帝听信小人谗言,妄动北庭十二军,消息不胫而?走,沈令仪率先起事自保,连续几年的?兵灾,沙场上堆满了白骨,饥荒乱世,民不聊生,她至今心下难忍,紧紧咬着?唇肉,心惊胆战地答一句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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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魂鞭从云间聚拧成形,结结实实地落到?了她的?背上,她受过无数次家法,也?因不愿领旨完婚挨过板子,却从未体味过这般将人之尊严残忍剥下的?痛楚,她一下子跪倒在地,狼狈不堪地惨叫痛嚎,仅一鞭,她浑身浸满冷汗,脊背好像裂开似的?火辣辣发?疼,余痛难消,刀割一般一寸一寸地切入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