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赫然是司妩。

恰是此?时,心猿意马的庄晏宁坐车回到刺史府,才走下来?,等候在路旁的宗年便大步上前,似是有事告知,用眼神向?她示意左右。

她屏退旁人,宗年立马急切道:“崔庸死了!”

“什么?”庄晏宁蹙眉,“不是你在负责刑讯么?”

宗年道:“刑讯也不是时时刻刻,但牢狱内重兵把守,无人劫狱,似是下毒,防不胜防。”

“还有”他将?腰间别着的纸条递给庄晏宁,“这?是适才猎隼传来?的消息。”

庄晏宁将?其展开,上面告知了两件要事:其一,登基大典已成,晋王谋反被废,其二?,崔放大义灭亲,先她一步供出崔庸有不臣之心,是晋王同党。

灵魂

机关猎隼日?行千里, 是传递消息的绝佳工具,在离开长安之前, 庄晏宁得了一枚御赐的鹰哨,而玄鹤卫作为帝王鹰爪,自然也有权调配这没有呼吸也没有生命的“畜牲”。

自入河南道境内起,庄晏宁每隔几日?便借由?猎隼飞书长安,事无巨细地交代她出使洛州一路所见所闻。

猎隼只有皇家才有,虽然偃师堂后来也做过类似的物件,但?论起耐久与速度都差得远了。

所以洛州动向崔放不可能比沈令仪先?知道, 他却早早地放弃了崔庸, 做到先?发?制人?,甚至崔庸在狱中离奇毒发?身?亡, 他也十分值得怀疑。

在长安发?生的一切还得从登基典礼前说起。

崔放欲在登基大典生祸, 洛州这场天灾降临得恰到好处,使?得崔庸无意间成为了决定他棋局输赢胜负的棋眼, 太平无常,暗流涌动, 各方?耳目都紧紧盯着灾区事态变化, 在朝为官者纷纷在这段时间站队归党。

而无论从前或是现在,窦新岚愿意跟随的明主从未更易。

清凉殿内,一名玄鹤卫临窗而立,将右臂伸出窗外,猎隼在半空中飞旋而落,歇在她的臂甲上。

玄鹤卫将木筒从猎隼脚边解下, 再一抬臂, 只听猎隼体内齿轮发?出极细微的运作声,随即展开墨黑羽翅, 伴随着清啸唳鸣直入苍穹,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回身?,绕过?屏风走向里间,从身?穿刺史官服的窦新岚身?边走过?,将木筒跪呈沈令仪。

沈令仪接过?木筒,拆封火漆,将里头庄晏宁写的信件展开来瞧,阅后?也并未像往常那般焚毁,而是递给了对面坐着的窦新岚,这份深信可见?一斑。

她手边搁着一碗药,既然对外声称龙体不适且罢朝了数日?,那么?有些戏该演还是要演。

“江尧平竟然愿意出面,这倒有些出乎意料。”

窦新岚取下灯罩,将信件凑至烛火边,再松手,薄纸已烧作灰烬。

沈令仪微笑道:“有个人?在洛州,他愿意也不算离奇。”

她从“病倒”后?便移居至清凉殿,连崔放在内的几位大臣都曾见?过?她咳血进药,是以对于陛下抱恙在身?一说,外头不疑有他,但?养病养到了侍君的寝殿,不是言官也得骂一声荒唐,这李侍君莫非是甚专会下蛊的妖孽?

骂着骂着,还株连了已是个死人?的李怀疏,说姐妹二人?一个祸乱朝纲一个祸国殃民,万死难赎。

那名玄鹤卫已回到暗处,窦新岚听她这么?说,沉吟半晌,果断道:“是二殿下。”

此处是清凉殿偏殿,不知为何,比其?他殿室稍冷,沈令仪身?上披着件竹叶青的外衫,她也不晓得用了什么?法子,身?骨单薄,面色瞧着也很?难看,双唇失了血色,仿佛真正疾病缠身?一般。

“从不涉及党争,又远离朝堂多年,没有比皇姐更适合的人?选了。”沈令仪慢